不是,她不是喜欢……
苍婪狐疑看她一眼,倒没在意,面容倦怠,抬手轻揉额角,提起正事。
“过几日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为师答应了带你去蓬莱玩玩。
“此前一直没有空闲,正巧现下去那儿过,
“如何?”
玉璇玑愣怔,没想到师尊会突然提这个。
她很早前已经同苍婪说过自己的生辰,但每每到她生辰之日,师尊都不会有何表示,就像忘了一样,或者说从来没记过,她也不好意思再提,这般追着让别人陪自己过生辰,总觉得像,
——她求来的一样。
原来师尊记得。
玉璇玑木木看她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既然记得,为何之前不同她过呢?
这想法只一冒头,就被玉璇玑狠狠压了下去,师尊愿意陪她过就很好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如此想,她心头的雀跃才至,显于脸上化作一抹淡笑,“好。”
好。
她又在心里答应了一遍。
苍婪眼睫一颤,凤眸倒映她已长开的眉眼。
悦色柔化了银发姑娘有些过分锐利的五官,为她添了几丝乖软,她愈长大,便愈发像苍婪记忆中那个难以忘记的女人。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徒儿比那人冷淡得多,全然不是明媚温柔的性子。
可这一笑,恍然竟将两人重合起来。
让苍婪不由晃了眼。
她烫到般别开视线,再不敢多看。
上回为了量体裁衣在主城落脚,这次她们本意是寻处住地游玩一番,便去了主城下方专供玩乐的地儿。
城中客栈繁多,苍婪财大气粗,想也没想就进了这城池里最富丽堂皇的客栈,十来座恢宏楼阁相连依山而建,皆是白玉石砖,雕梁画栋,门前两位体量扎实的守卫佩刀而立,以防有人闹事。
苍婪携人款款而入,找掌柜提了两间上房,玉璇玑在她身旁当废物,帮不上什么忙便下意识开始观察师尊。
她发现苍婪在外时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见人总是三分笑。
今日又穿得柔和,耳畔一节浅红流苏软垂,粉面赛霞,凤眸本是略有锋利,但因着含笑,多了点温柔。
加之眼下红痣点缀,那几分锐气也转成了绵绵不绝的情丝,媚而不娇。
让玉璇玑挪不开眼。
她不由又想到了边临那句话,呼吸一停,无措地四处张望,试图掩盖自己纷乱的心。
苍婪取了玉牌便带这姑娘上楼,玉璇玑此时心还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其牵着走。
女人行至一半发觉不对,等到了房前,才稍稍低头,凑近她低声轻问,“怎么了这是?发什么呆呢?”
她凑得太近,先晃入眼的便是那节流苏,玉璇玑一吓,抬头,却正正好鼻尖蹭过她脸颊。
很软滑。
玉璇玑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她眼中满映的是淡粉的白,朦胧难见,女人独有的暖檀香本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可此时却出其不意又勾起她一丝心弦。
师尊今日,依旧是香而软。
银发姑娘猛然反应过来,后仰了脸,同女人分离开,才狠狠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心头还有些惊魂未定,她强压下快要震得生疼的心跳,自以为冷静道,“没事。”
说完她自己又怕苍婪听不懂似的,“徒儿没发呆。”
往往是心思最慌乱的人才会迫切地解释,因为自己没能分辨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所以要重复一遍,不知是讲给别人听……
还是讲给自己听。
苍婪挣了挣被捏得太紧以至于有些痛的手,没能挣开,不由笑,“那徒儿捏为师这么紧作甚?”
她今日穿一袭烟粉衣裳,太具有欺骗性,活像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每回笑都有些别样的清新,落在玉璇玑眼里就是来摄人精魄的妖怪,一激灵松了手,背在身后,“师尊,抱……抱歉。”
苍婪暗自叹气,总算是放过这个看起来已经呆傻的小徒儿,将其中一枚玉牌递给她,“你住这间。”
玉璇玑心压得太狠,现下还在顿痛,接下呆呆点头。
“今日你先自己在城里逛逛,有什么事就给为师传音。”苍婪叮嘱她道。
小徒儿如今已筑基,自然能与她人传音,方便许多,不至于像当初那般还得四处找人。
玉璇玑神思一清,回过神来,“师尊您去哪儿?”
不是说带我过生辰吗?
“为师找人有要事需要商议。”
又是要事,这话完全不能让玉璇玑放心,她心急还要问,“找谁?”
可苍婪神色慢慢冷下,收了笑,“徒儿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先自己去玩吧。”
是谁?为何不能同自己说?
玉璇玑心愈发慌,想再度拉住师尊,可苍婪没有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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