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些密密麻麻行走的人,仿佛一只只着急的小蚂蚁。
正晒着太阳吹着凉风,苍婪察觉到下面的人好像越来越多,而且声音越来越嘈杂,便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下面全都是人和车。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说XX大楼这边有人要跳楼,一时间警车、消防车还有救护车全部赶来,都停在下面的广场上。
苍婪仍然还处在状况之外,直到一群消防员和民警顺着梯子爬到天台,苍婪还以为这些人是来看风景的,于是转过头对着她们笑了笑。
走在前面的一名女消防员说:“你不要冲动,慢慢走过来,不会有事的。”
苍婪原本坐在天台上,此刻听到女消防员的话慢慢站了起来,看得众人打了个哆嗦,纷纷开口说:“别冲动,你那么年轻,还那么漂亮,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这番话听得苍婪莫名其妙,她转过身,脚跟正好挨着顶楼边缘,将这些救援人员吓得心跳加速,生怕她一个不对劲跳下来。
女消防员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镇定的轻生者,往日她碰到的不是歇斯底里,就是哀嚎哭泣,可如今眼前这个倒是十分镇定,而且一上来就对着他们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受了什么刺激。
苍婪歪了歪头,看着这群一脸警惕的可爱小人类,笑着问:“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救援人员听到这番话胆战心惊,看到女人的笑脸更是一片毛骨悚然。
女消防员吞了吞口水,解释说:“对,我们是来找你的。”
苍婪疑惑地问:“你们找我干什么呀?我认识你们吗?”
女消防员正准备解释,苍婪却笑着说:“我知道了,这里风景好,我才你们是上来陪我一起看风景的对吧?”
话音一落,所有人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苍婪,纷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中一名嗓音温和的女警问:“阁楼的门上锁了,你是怎么来到顶楼的?”
苍婪笑了笑,解释说:“我是飞上来的。”此插曲悄无声息扎根在了玉璇玑的心底。
她没有买,但边临似乎挑了不少,玉璇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好奇,“你都买了什么?”
边临嘿嘿一笑,“小师祖也好奇?”
玉璇玑早知她不着调,但没想到连这种东西都看过,“你怎么会看这些?”
她真是被苍婪保护得太好,如今十七八岁的年纪也还是什么都不懂,单纯得在这偌大宗门里像一股清流。
“你真没看过啊?”边临是真有些惊讶了,拉她回屋,“有何不能看的,我和峰上的许多姊妹都一同讨论呢,干娘也教过我一些有关的东西。”
“爱欲,人之常情嘛。”
她说得轻松,好像人生来就该知道了解一般,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让玉璇玑若有所思点头,当真好奇起来,就像是她在学堂里也会对不曾知道的东西有无尽探索欲,如今也是这般,生起了浓厚的学习兴趣。
好笑她只要不是苍婪教的,就都想学,若苍婪教她,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人花了一晚凑在床上研读画册,边临选了一本感情纯粹画面清丽些的,绘声绘色同她讲解,填补了玉璇玑关于情爱这一方面极大的空缺。
她整晚在原是这样,原是那样的心境下度过,第二日早晨曦光微亮时,才骤松一口气,觉着自己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而远在朝眠峰的某位老师尊——苍婪,丝毫不知道自家徒儿的内里已经完全变样。
她此时还在打坐,神色痛苦,艰难抽出一口气。
当初强行出关,体内魔气还未散尽,这些年又诸多事情烦身,到如今眉间金痕封印已再难压住其中凶煞,浓郁的黑气突涌而出,霎时便萦绕周身,苍婪反应不及,体内灵气激起逆流,在经脉各处冲撞。
她脊背一僵,登时呕出一口黑血。
“咳咳……”苍婪不敢低估这团团细如游丝的魔气,直身打坐,忍住喉间腥甜将其压下。
若有医修此时在场,探查她的身体,定然能发现女人体内经络残破不堪,像是被人碾碎打断过无数次,又自我愈合,遍布着蛛丝般的裂痕,其中所蕴灵气更是混沌,青墨纠缠,流动凝滞。
这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苍婪打坐许久,终于将涌动魔气镇压,颤息睁眼,随意拭去唇边殷红的血迹。
前夜感知到魔气涌动,她怕影响徒儿,便将人赶了出去,前些年最多一日都会平复,近来是愈发久了,竟要两日才平息,苍婪掐过诀净身,疲惫躺下,想来也是有自己计划的原因。
“也该是时候了。”女人缓缓闭眼。
她已等不得。酒席摆在长公主府的长春殿,三人齐齐整整围坐在黄花梨木圆桌旁。
侍子们屏息侍奉在侧,一时室内不闻杂声。
谢瑾很有眼力见地自己斟了一杯酒,起身敬长公主:“下官乍回京,对京中风土人情都璇之甚少。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长公主摇头说:“无妨。”
谢瑾又道:“下官如何倒无所谓,只是下官实在放心不下我这位朋友。殿下您瞧,她刚回京,却只是把自己关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外头的请帖递来一封回绝一封。我着实替她心焦,于是今儿王妃生辰宴,我说什么都将她拉来了。”
玉璇玑:……你把我拉来不是为了赶走你那小桃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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