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却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地上一步一跪拜,先前的感觉似乎只是他疑神疑鬼、自作多情。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雪山,向两侧无限绵延。
洁白的雪色映入眼帘,让人的大脑产生一瞬间的空白,并且再难以接续原有的想法,所有芜杂的思绪和肮脏的欲念都被这大自然的纯粹造物净化。
雪山脚下坐落着一栋客栈模样的木楼,风格充满藏地特色,红色的立柱,黄色的墙壁和白色的屋顶,檐下刷了蓝绿二色的油漆,油画般鲜艳。
使者遥遥一指木楼,声音喜悦:“就是这里了,你们住下就好了。他们早就到了,就差你们了。”
陆离问:“你说的‘他们’是谁?是其他的旅客吗?我们四个是一起来的,除此之外不认识其他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使者只一个劲儿地摇头,面上“嗬嗬”地笑着,不作回答。
齐斯打头走进客栈,不知是不是步履间带起了风的缘故,大门上挂着的白色风铃一个劲儿地摇晃,在他头顶发出“铛铛”的闷响。
陆离适时开口:“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说法,将死人的骨头做成风铃挂在门上,一旦有亡灵经过,风铃就会响……”
这有意无意的话语冥冥之中似乎带有某种预兆,齐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道:“陆离,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吵。”
陆离失笑,不再多言。一旁的徐瑶失望地说:“我还挺想听听是怎么回事的……”
使者引着四人进入旅客聚集的大厅,里面果然已经候了很多人了,男男女女在木沙发上坐了满堂,热闹得不行,像是真的来旅游的那样。
这些人大部分是生面孔,但也有几张熟悉的脸,傅决和说梦坐在一起,另一边是皮肤泛绿的姜君珏。
傅决的脸色泛着一丝疲惫的苍白,不知是《神圣之城》副本的后遗症,还是这几日在现实中四处奔忙,劳累过度。
他平视前方,冲齐斯和林辰略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如同一台进入待机状态的机器,亦或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说梦握着一支香烟,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抽,看到齐斯过来,他有些尴尬地收了烟,拿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脸上喷了两下。
姜君珏则已经将烟点着了,叼在嘴里旁若无人地喷云吐雾,眨巴着眼睛似乎是想缓解紧张的情绪。
齐斯将目光投向他,两秒后,一排文字的虚像在他脸上滚动而过:【该玩家已使用道具“水镜假面”,鉴于您与该玩家并非初见,故对您显示真容。】
齐斯差不多明白了,姜君珏在《红枫叶寄宿学校》副本中,大概率是通过某种不那么合法的手段活下来的,便只能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不过考虑到水镜假面的特性,他还活着一事在九州和听风两大公会中应该都不是秘密,费这么一通周折,顶多糊弄一下大众罢了。
姜君珏旁边站了一个穿迷彩服、留寸头的女玩家,在公会大会的时候露过面,齐斯记得她叫做“李云阳”,是【永生巫祭】牌的持有者,在新人榜一待过一段时间,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粗略算下来,客栈里一共有四位身份牌持有者,未命名公会两个,九州和听风那边两个,还算平均。
但如果算上小牌……客栈里除了刚到的四人,剩下十几号人都是九州和听风的。
想想也是,【堕落救世主】和【永生巫祭】这两张牌,一听就是会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牌的……
使者将人带到后便走了,四人陆续落座。
一个扎马尾辫、脸上长着雀斑的姑娘看到陆离,情绪激动起来:“陆离?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作势就要从沙发上站起,被李云阳按住,表情依旧不忿:“你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九州的风评就是从你开始坏掉的!”
陆离毕竟曾经是九州的成员,还是颇有声名的那一挂,引起注意在意料之中。
齐斯不待陆离回答,便看向姜君珏笑道:“最终副本似乎没有说过死人不得入场,如果的确有我不知道的规定,不妨现在说个明白。”
傅决淡淡道:“没有这样的规定。”
那姑娘却是个碎嘴子,好像听不懂傅决的潜台词,继续哔哔叨叨:“你什么意思?你们未命名公会这是明确要和昔拉做一丘之貉了?《无望海》副本的事,不会就是你们自导自演吧?”
傅决和齐斯的合作在暗地里进行,明面上九州和未命名公会依旧是刚和解没多久、尚未完全破冰的关系,剑拔弩张合情合理。
但能够进入最终副本的玩家都是千挑万选过的精英,哪怕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越过领队,得罪对面公会。
林辰不知道这起冲突究竟是傅决单方面的授意,还是齐斯和傅决两人商量好的默许,但无论如何,他作为会长当面遇到火烧到自己公会的情况,都必须要表明态度了。
当下,他看了眼发难的女玩家,似笑非笑道:“我一向觉得对未知全貌的事的评价能很好地反映一个人的观念和态度,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响应团结合作的号召,和曾经的敌对势力冰释前嫌呢?”
他将视线移向端坐在木沙发上的傅决,意思表示再明显不过:落日之墟的和谈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没道理刚进副本就翻脸。
在场的人中有一部分知道较多隐秘,也有一部分虽然对背后纠葛了解不深,但能感觉到里头有说法,大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
都是第一天来到香格里拉,以旅客的身份稀里糊涂在此落脚,谁也不确定对方有多少底牌,还剩下多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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