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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卷气,这股温吞儒雅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单靠外表,说不定比秦砚还要唬人。

  沈逾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望着秦正,乌黑瞳孔倒映着秦正的影子。

  他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的举动已经证明这句话对他内心产生的震动。

  秦正趁热打铁,继续用蛊惑的语气道:

  “之前是我这个当三叔的不好,你在秦砚身边明明就不开心,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想着你们都年轻,说不定多相处一段时间,感情就会变好,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是秦砚那小子负了你。”

  他叹息一声。

  “经过这段时间的事,加上秦砚失忆忘记了你,还拖着你不肯离婚,我想着,这确实对你不公平,要是你还想离婚,让三叔帮你。”

  他的语气表情满是真挚,仿佛内心当真是这么想的。

  沈逾终于开口,他清清冷冷的声线落在四面雪白的医院走廊内,就像是小提琴的音符落在冰天雪地当中,溅起一泼冰冷的雪粒子。

  “谢谢三叔,不过我想没有必要,秦砚想做什么事情,不是你跟我能够强迫的。三叔有这个心思的话,不如在他住院的这段期间好好替他管好公司。”

  “沈逾——”

  “医生办公室到了。”沈逾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办公室到了,说罢,他就转身返回病房,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正。

  秦正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鼻尖发出一身冷嗤。

  哼,一个玩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逾回到病房时,秦砚正拿着他的书随意翻阅。见他回来了,就问道:

  “秦正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办法让我离开你,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秦砚原本脸上表情平淡,仔细看,唇角还有一抹看人笑话的讥讽。但一听这话,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沈逾:

  “那你怎么回的?”

  “我当然是回,不需要他操心,他又不可能是真心为我着想。”

  他就算再愚蠢,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秦砚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连声道:“还好还好。”

  沈逾蹙眉看着他,他最近是不是太浮夸了?

  秦砚看着他不以为意的目光,笑道:

  “你是不是以为他真的只是想撺掇你离开我?”

  “要不然呢?”

  他从不参与秦砚的工作,就算想当商业间谍也当不了,自己对秦砚能够起到的唯一的作用,就是精神伤害了吧,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别的。

  秦砚看他单纯模样,不由摇头笑了笑。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忘了吗,我们是合法夫夫。”

  “作为我的合法伴侣,你知道你对我的私人财产乃至私人生活状况拥有多大的处置权吗?”

  秦砚一点一点掰开来跟他讲:“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那么你就是我名下资产乃至公司股份的第一继承人。不管你是利用这些股份战队,还是将股份卖给别人,对整个公司来说,都将是天翻地覆的变革。”

  “不说处理遗产的事,就说昨天晚上,如果你心狠没有把我及时送去医院,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没了。再说的残忍一点,假设有一天你跟秦正一起设局,在我头上安了一个什么精神病之类的罪名,你作为我的合法伴侣,有权利将我强制送入医院。到时候我还不是任你们拿捏?”

  秦砚说的话完全超出了沈逾的想象。

  对于他们的这场婚姻,他从来都觉得只是秦砚的一个玩笑,一场类似过家家般的闹剧。他有想过和秦砚离婚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分得许多资产,但除此以外的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

  更别说去设计秦砚的遗产,不如说他从来没想过秦砚会死。

  他就算死也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时间,等到两鬓苍白,满头皱纹,尝遍人间酸甜苦辣之后才寿终正寝。

  毕竟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嘛。

  秦砚执起沈逾的手,手指温柔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或是同床共枕。它意味着彼此的责任、承诺,以及在漫长岁月中共同面对风雨的决心。所以,沈逾,我相信,当我向你提出结婚的那一刻,我一定是真心实意的——是因为爱你,才愿意与你携手走过这一生。”

  他在沈逾手背落下一个吻。

  秦砚的陈述让沈逾恍惚了片刻,仿佛又想到当初他们结婚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初争吵不休的阶段,生活逐渐走向平稳。按理来说,多巴胺的激情是维持不了这么久的,秦砚对他也应该腻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平静的白天,他忽然向自己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拉着自己直奔民政局,那简直就像是心血来潮,犹如他每一次兴致来时的恶作剧,一点都看不出庄重肃穆,和常规意义上的婚姻大相径庭。

  自然而然,沈逾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手背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沈逾飞快地将手抽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说:

  “你都不记得了,就不要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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