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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延迟的愤怒,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看不出惊讶和生气到底哪个多一些。颤抖过后,嘴皮子又肌肉记忆性地漏出一句:“你连你儿子都不顾了是吧……”
田高官立马又出声盖过妻子声音,极力掩饰,“司警官,您家小宝也在这读书啊,真巧了哈哈哈。”
小恶霸跳出来,扭着身子,埋怨地喊:“爸爸~”
田高官挥挥手,极其刻意地佯作毫不在意,飘出一句:“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些受伤也是正常的。你们这些妇人家家才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嘀咕个半天,有什么必要。”
根本没人和田高官讲话,但他倒是求生欲极强,一个人先把应当说的话哗啦啦对着眼前这人全说完了。
空气陷入诡异寂静。
司徒辅张张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又抿一下。田高官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咚咚咚地跳得清晰,一举一动都牵着他官脉的神经。
司徒辅目光轻轻扫过他们,落在高官身上,语调平静:“田局,”
田正中立马应:“欸!”
司徒辅却没这么客气,语调一如既往地淡漠,连正目光都没落在他身上,更别说正眼。
司徒辅的手指抚了一下尺绫的手,用着最冷淡的语调,说出最有胁迫性的话:“你家的官威,还挺大的。”
田正中浑身打了个颤。
“司警官,不,司长官,你听我解释一下,”他立马手脚忙乱,上前在司徒辅面前狼狈挥动,“都,都是误会啊。”
“自家人打自家人,怎么会闹出事来呢?都是我家的不对,有眼不识泰山。对了我这臭小子一直嚣张跋扈、缺乏教育。司长官,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您见谅啊。”
田高官急急忙忙地转向孩子,一手把他揪拖过来。这下小恶霸的头是真的疼,太阳穴鼓鼓响,面露难忍之色,可他的高官父亲只一昧地压着他的头颅,迫使他弯腰道歉,催促道:“快道歉,臭小子,快点。”
小恶霸想要脱离禁锢头颅的手,左右挣扎:“爸爸我头好疼……”
“快点!”田高官把他揪回来,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小恶霸本来就不喜欢尺绫,这下被逼迫着,更是逆反,他哇哇地想要跑:“我才不要,我要他给我道歉……”
“道歉!”田高官动了怒火,朝不懂事的儿子吼一声,小恶霸即刻噤若寒蝉,定定地钉在地面上,颤抖好半晌,憋不出一个字。
“你们家的脾气,也像是遗传的。”司徒辅一句。
原本还在狰狞发怒的田高官像被泼一桶冷水,淋成个落汤鸡地定在哪儿,“啊?”
此刻嚣张的官夫人已经在后面愣得不知所措了,看着儿子被丈夫强迫着道歉,响亮的巴掌,丈夫一句句急促乱神的话语,她意识到自己触发了什么大祸,但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好似喝醉酒对刚才自己的话语断片,包括那些侮辱的诽谤的颠倒是非的,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快点听话。”田高官焦急地催促,他儿子还在扭扭捏捏,“我才不要……”
田高官又着急了,在司徒辅面前骂不得,实在无辙手狠狠地打儿子后背,小恶霸一下子飚出两行泪来,细若蚊吟地屈服:“对不起。”
司徒辅再次握紧尺绫的手,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转身。尺绫抬头看一眼他,又回头看一眼,他跟着司徒辅迈出步伐,连续几步,离开这个嘈杂的不祥之地。
田高官还在喊着,假装热情:“司长官,今晚记得聚一下啊,我们等着你。”
身后传来几声不屈地嘀咕,官夫人推搡老公,刚刚的愣神此刻全化为不满,她压低着声音怨闷:
“什么司警官,你不是今晚要和市长那些人吃饭吗?那小屁孩可是推到你儿子脑震荡的凶手,你居然让孩子给他道歉,你脑子糊涂了吧——”
“嘘嘘,”田高官焦急地想让妻子闭嘴,就差跺脚了,目光还在不断瞥着向前走的两人,一下两下反反复复地来回张望,就是定不下心。
被扇了一巴掌的儿子哭得咳嗽起来,官夫人紧紧抱住宝贝儿子,安抚他的头疼和哭泣,越数落越来劲,声音竟然也控制不住放大,“田正中,你不是很厉害吗,天天说着和什么高官吃饭,能操纵全市经济有通天本领,这不就一个小小警察,你就不能在市长啊局长啊面前参他一本吗?”
田高官急得说话了,拉着妻子的衣袖,贴近着压低声音:“我参他一本?”他都快气笑了,“李烟芳,你给我听好了,特么的市长都得听他的!”
这话一出,官夫人顿时哑言,嗓子发出沙哑啊啊声,她喉咙干涩得发痒,恨不得把说出来的话都押回嗓子里去。
她这是干了什么蠢事,她的儿子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物,就那个二三十岁不的青年,怎么可能……
小恶霸看着尺绫毫发无损地离去,想起自己还充满屈辱地道歉了,父亲的手一离开头,他就充满怨恨,不屈全部涌上心头,突然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叫起来:“啊啊啊我不服,明明是他推的我,凭什么他都没道歉,都没赔给我一分钱。”
这声音如一刀破开远处的安宁,司徒辅的脚步停下,牵着尺绫也停止,回头。
田高官夫妇刹那间立正,身子僵硬得如尸体,目光直直落在司徒辅的动作上,嘈杂的空气瞬时也化为一片寂静,在空中凝结。
司徒辅看他们几秒,高官一家人起鸡皮疙瘩心慌慌,一动不敢动。
他没说什么,只是蹲下来,双手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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