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看的!”三郎突然插嘴,得意洋洋地挺起小胸脯,“我姐可厉害了,什么书都看过!”
江书屹在旁边“噗”地笑出声,被江玉燕狠狠踩了一脚。
张老爷子这时踱步过来,拿起木耳仔细端详:“嗯……我年轻时好像在南方见过这玩意儿。”
“对吧!”江玉燕眼睛一亮,“姥爷见多识广!”
何氏和马氏面面相觑,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见老爷子都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氏嘟囔着:“那也得先拿只鸡试试,要是明早鸡还活着,才能晒……”
“行啦行啦,”方姥姥出来打圆场,“孩子们也是一片好心。”
“老大媳妇,去把西厢房的竹席拿出来,先铺开晾着。”
何氏撇撇嘴,转身往屋里走,嘴里还念叨着:“现在的孩子,主意比天大……”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巧姐儿!明儿个盯着那只芦花鸡,要是它敢碰这些‘宝贝’,看我不打断它的腿!”
院子里顿时笑作一团,连板着脸的马氏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书屹突然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块麦芽糖:“小骗子,演技见长啊。”
他压低声音,“下回带哥一起发财?”
江玉燕把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成交!我不是正带着你发财嘛!”
“对了,你帮我个忙。”
江书屹道:“什么忙?”
“等着。”
江玉燕找张文巧要了把砍刀,递到江书屹手里:“帮我砍三根树。”
“大概这么粗就行。”江玉燕用手比划了一下。
江书屹接过砍刀,疑惑道:“砍树干嘛?”
江玉燕直言:“种木耳。”
她没想瞒着江书屹。
“种木耳?!”江书屹握着砍刀的手一抖,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还能种?”
“你莫不是又在唬我?”
江玉燕翻了个白眼,拽着他的袖子就往院外拖:“少废话!赶紧的,趁着天还没黑透!”
她踮起脚尖,在江书屹耳边压低声音:“一根木头能出好几茬呢!”
暮色中,江书屹半信半疑地带着妹妹往山里走。
风掠过树梢,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
“就这三棵!”她突然停在一排桦树前,手指点了点,“要碗口粗的,树皮完整的。”
江书屹抡起砍刀,刀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咔嚓”几声,木屑飞溅。
他边砍边嘟囔:“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子的份上……”
“放心!”江玉燕蹲在地上扒拉湿草,“跟着我混,害怕缺了你的!”
“好处多多的,放心。”
江书屹抹了把汗,突然按住妹妹的肩膀:“燕丫头,你跟哥说实话——”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到底打哪儿来的?”
江玉燕眨了眨眼:“书上看的呀!”
见兄长又要瞪眼,赶紧补充,“真的!《齐民要术》里就写过种菌的法子!”
江书屹只好作罢,继续砍树。
三根新砍的桦木拖在身后,在田埂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把木头拖回张家。
“哥,咱们先把树截成一段一段的吧。”江玉燕说道。
她张开手臂比划一下:“差不多这么长就行。”
江书屹点了点头,拿起斧头,对着几下就把桦木截成了1米左右的段木。
这动静引起了张家人的注意。
张顺风好奇道:“你们俩兄妹捣鼓啥呢?”
“大舅,我们种点好东西呢!”
江玉燕抹了把额头的汗,眼睛亮晶晶的。她拍了拍身旁的桦木段,“等过些日子,您就知道了。”
张顺风狐疑地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抚过木头截面:“这桦木能种出啥来?莫不是……”
“大舅!”江书屹连忙打断,冲江玉燕使了个眼色,“燕丫头从书上学的新鲜法子,说是能种出山货来。”
张顺风看得直摇头:“你们这些小娃娃,净整些稀奇古怪的……”
话虽这么说,却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江玉燕趁热打铁:“大舅,您力气大,帮我们在木头上砍些口子呗?”
“就‘人’字形的,这么深……”
她比划着一厘米的深度。
“这有何难!”张顺风被捧得舒坦,抄起斧头就干。
到底是庄稼把式,下刀又快又准,木屑纷飞间,整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