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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苦,吃了整整一个月的竹子,都饿瘦了。

  “是。”宫疆连忙应下。

  见千提对这些衣服没有不满,宫疆做了个手势,侍女小心地将衣物在屋内放好。

  见诸事已毕,宫疆转身,正要与侍女一同离开,千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他:

  “阿初可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话一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宫疆却神色如常,恭敬答道:“申时。”

  申时吗……千提心中有些失落。

  待宫疆等人退下,身影消失在门框后,千提才关上房门,一个箭步扑在床上,将脸埋在被褥间,膝盖弯曲着,鞋底朝上。

  “公主,早膳已经备好。”景秋轻轻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千提在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的小腿:“公主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大有精神。”

  “你不懂。”想起那手札没看完的几页,千提将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探出来,苦着张脸,只瞧了景秋一眼,又将脸重新埋了进去:

  “就好比……看话本子看到一半,后边的故事被人烧了看不着了……你说气不气?”

  说着,她用力锤了被子两下:“狗贼国师!真是看错他了!”

  景秋扑哧一声笑出来,抬手掩嘴,眼底满是笑意。她显然没明白千提想看的是什么,只以为是些寻常的话本子,忙出主意道:

  “原是如此。不过——公主若是想看什么,找书吏给您写不就是了,哪还用得着这般怄气?”

  “别人写的,哪有自己偷偷看来的有意思……”千提嘟囔着,脑袋埋在被子间,连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翻了个身,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亮如繁星:

  “对哦——我可以自己写本话本子!”

  既是她写的,上面是什么内容,可就是她说了算的!

  她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小跑至书案前,伸手去拿笔。可墨尚未研磨好,景秋便过来,将她手中的笔夺来过去。

  “公主,先用早膳。”严肃的语气,倒不像是她的侍女,更像是她的姐姐。

  千提可怜兮兮地抬头:“就不能先……”

  “不能。”景秋满脸无奈,语气却不失坚定:“公主,饭菜已备好,不用膳,要浪费的。”

  “哦……”千提拗不过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出去了。

  但她心中惦念着写话本子,匆匆吃了几口,便迫不及待地飞回房中,径直来到书案前,挽起衣袖,磨墨、执笔。

  一些准备完毕,笔尖悬于纸页之上,第一笔尚未落下,她却犯了难。

  她自小看过无数话本,自己写,却是头一回。本来方才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可真等执了笔,脑袋里却又空空一片,该从何处开始写,又如何着墨,一瞬间,竟犯了难。

  思虑良久,她两眼一亮,抿了抿唇,终于动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日上中天,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不知不觉,已至正午。

  景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又一次轻声催促:“公主,该用午膳了。”

  说话间,她已走上前,目光落在千提已经写完的文稿上,拿起第一页,匆匆一瞥,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狗贼国师街边卜卦遇绝俏佳人,见色起意暗中勾引’,公主,您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可真不错。当初,分明是您率先纠缠国师大人的,若不是三年前见过您那流口水的模样,怕不是连我都要信了。”

  千提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像一只护食的小兽,迅速自景秋手中夺过文稿,紧紧抱在胸前:“我不管!你说怎么这么巧,他就在我必经之路上算卦?分明就是他先存了心思,有意勾引我的!”

  景秋笑着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千提间她不信,双手比划着,解释道:“三年前,真真切切的是他先心动的!我一开始就是瞧上了他那张脸,没动几分凡心,真是他先……你……你又不曾看过他的手札……”

  “好好好,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景秋轻轻点头,柔声附和。

  “真是他,我没胡说!”千提又解释了几句,见景秋依旧是那副模样,顿时蔫了下来,不再争辩。

  匆匆用过午膳,千提又回到案前书写。直至天边的云彩被日光染成了暖橙色,她伸了个懒腰,抬眸望向窗外,估摸着申时将至,才小心翼翼地将写满的纸整理好,轻轻堆在书案那堆书的最底层,拉着景秋唤了车夫,直直朝宫门口去。

  晚霞绚丽如画,橙红、酡紫相互交织,肆意铺展于天幕,将整个宫门口笼罩在一片暖煦又带着丝丝冷意的氛围里。

  日光渐趋柔和,余晖洒落在宫门口的青石板路上,泛起粼粼的金黄。

  马车在宫门口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响。

  景秋先一步轻盈下车,随后伸出手,稳稳扶住千提,千提从车里探出只手来,掀起车帘,自马车上下来。

  刚一站定,一阵裹挟着冰寒的北风呼啸而过,直直往她衣服里钻,她不仅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景秋见状,立刻转身。

  千提目光追随着她,见

  她稳稳等上马车,在车内翻找着外跑,樱唇微启,正要说什么,忽然间,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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