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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蹦。然而不等他们问出个结果,何炳堃火速报了警,警察把何炳翀和林杰两个人都带到警察厅里去教育了一番。过去这些蓄了打手的家族都有规矩,小打小闹是常事,只要不闹出人命,一般不找英国警察。

  可见何炳堃失了势,也英雄气短了,居然耍这般无赖。

  何炳翀从警察厅里出来,气得手都在抖,也不搭理霍眉,说要去见一见三合会的人。霍眉在原地扑了个空,自己也进警察厅里转悠,看林杰还坐在原地揉胳膊;又向警察打招呼:“我们家小姐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没呢,说实在的,我觉得不在香港了。当然也不是在海里这样的意思,我想,她也许出海了。”

  大家也都这样觉得。

  何炳翀认为是去了美国,毕竟她也只熟悉那里,他带了十几个人要去斯坦福找摩根的教授、同学们了解情况,知道摩根租的房子在哪儿、平素喜欢去哪里等等。临走前,嘱咐霍眉说:“你别忙了,去照顾蕙琴。”

  “你别去了,叫下人去就好了。”

  “我不放心!自从林杰之后”

  “行,行,注意安全,别跟美国人发生冲突,你在那里说话不算话的。”

  “这还需要你教我?我大学就是在美国上的。”何炳翀烦躁地推开她,被她抓回来亲了一口,改为哼了一声。

  霍眉并不想照顾程蕙琴,程蕙琴没病没伤,居然就因为忧心摩根的事情、急火攻心,当场把头都摔破了。每每想起,她觉得可恶又可笑。

  家中除了佣人,就剩她一个主子。她每日泡两次澡,逮住在梨花木家具上留下抓痕的狸花猫揍了一顿,打开收音机,独自在空旷的一楼大堂跳舞。

  白日里,这样无人指教的自由让她兴奋;夜间,静悄悄的房间使她伤情。老啊死啊孤独啊,什么思绪都呼啦啦地涌过来,她莫名其妙地就要流泪,觉得自己真是贱,明明那些人那么讨厌,但比起独自享受空旷的房子,她宁愿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每天悄悄地暗喜、怄气。因为有太多的家务事要思考,不会深陷入思维的沼泽。

  某日坐在工位上,旁边的詹纳斯递了一块黑巧克力过来。这是他用来消肿、清肠、保持身材的,但奇苦无比,若想用黑巧充饥,只怕胆汁都要吐出来。

  她说:“谢谢,你自己吃吧。”

  乔纳斯还是放她桌上了,犹豫片刻,“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霍眉于是跟着他出去,一站在通风的走廊上,就忍不住点烟。乔纳斯闻到烟气很不悦,但没说什么,只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其实本不该告诉你的,因为我生物意义上的父亲不允许说出去”

  “第一次听你说你爸呀。”

  “那个商会主席嘛。”他叹了口气,“酷爱制造混血私生子。我是,曹通海也是。曹通海也失踪了,和你们家小姐在同一天。”

  “啊?”

  “先听我说完。父亲向来不太管我们死活,知道此事后,就怕是通海带着何小姐私奔,为了避免得罪你先生,严令我们守口如瓶。但我跟通海关系不错,他比较容易热血上头,就怕两个年轻人在外面出问题。”

  霍眉嘴角抽搐了几下,把烟在窗框上摁熄,疾步出门打车去了乔太太家里。

  昨日办了宴会,今日她还在宿醉,霍眉被女佣引到沙发上,一杯一杯喝她家的茶水。她一直等到下午,上了三个厕所,顺便还蹭了一顿午饭,乔太太才姗姗来迟,见了她,笑道:“哎呀,何二太太,有失远迎。”

  “曹通海也失踪了,你知道吧。”

  乔太太笑而不语。

  “你指使的!”霍眉咬牙切齿道,“臭拉皮条的,害得我们家宅不宁。我回去就跟程蕙琴和何先生说,看他们放不放过你吧。”

  “那么,何小姐就永远找不到了。”

  “你要什么?”

  “时风是何家兄弟的战争,我要给他们面子,就不掺和了。但你的祥宁立刻上市,许多人盯着要呢。”

  “你的几个儿女还不是许多人盯着要,怎么不扔到大街上,让大家一人操一下?”霍眉指着她的鼻子骂,“王顺娣我告诉你你拐错人了,何家是你老公一个破开船的招惹得起的?”

  “我先生招惹不起,‘蜘蛛’招惹得起。”乔太太岿然不动,“立刻上市。你还在货币黑市活动,是不是?我从来没管过,但外汇也要经我手,短暂地控制一下香港货币供需,我还是做得到,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霍眉咬着后槽牙盯她片刻,转身就走。

  摩根算她半个女儿不错,但祥宁鞋局才是她在香港诞下的、唯一的孩子,摩根一条人命,比不上。

  乔太太没料到她这都不肯,然而摩根都在她手里了,她不肯放过这个做交易的机会,“等等!祥宁就算了,我就问最后一句,两周后如果办饭局,你来不来?”

  人已经走到路边拦马车了。

  这是程蕙琴的女儿,程蕙琴除了焦急以外一点用也没起到,还脑震荡,换在农村,这种程度的伤最多允许你在田埂上休息五分钟,还在医院里躺这么久!你有什么用?自己却要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鲶鱼去当鸡。狗日的,她伺候何炳翀一个男人,就是为了从此只伺候他一个男人,结果何炳翀屁都不知道,叫她在这儿受委屈。你也没用。

  算了,算了,我早知道你们没用。谁叫你们有钱呢。

  她回到工厂,先把祥宁的工作处理完。詹纳斯几次三番想问她上哪儿去了,瞧她面色不善,还是没问。他知道他的老板靠谱,说一次就够了,不必问、不必催。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这里的事还没处理完,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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