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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叛逆精神的血液在身体中流动,叫嚣着去撕裂一切基地里不平等的秩序、打破那个邪恶而不见天日的“家”。
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托尼,缓慢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并不是劝您为他们造导弹,”他看不见托尼眼中自己苍白而一触即碎的神色,“只是我希望——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您能够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拼尽一切地活下去,离开这里,然后去找出幕后主使。”
托尼因为他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大为惊骇,他深深地注视着维吉尔,似乎之前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于是这一次,他看见维吉尔平静表象下的风起云涌,也看见他的故作坚强,但他看不见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维吉尔所觊觎的。
因为面前的维吉尔有着比他更加高贵的品格,有着能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赴死的决心。
而现在的他没有。
他不知道他的动机,但他知道这个自己刚刚认识的孩子,是那样真诚而热烈地敬爱他。
托尼恍然间微笑了一下,他海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像是明亮的蓝宝石。
他俯下身亲吻了维吉尔的额头。
“那么——一切将如你所愿,我最亲爱的孩子。”
维吉尔难掩惊讶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受惊了的猫咪毫无杀伤力的瞪视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着难得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机的维吉尔,托尼又志得意满地微笑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又成为了那个闪耀在纽约夜晚的明星斯塔克、天才军火商。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人们需要时刻铭记:斯塔克无所不能。”
他揉了揉维吉尔还有点发懵的脑袋,招呼伊森一起走了出去。
当初就能力挽狂澜,让斯塔克企业免于大厦将倾,而后又能能够带领企业蒸蒸日上的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当然不会是愚蠢的傻瓜,冷静下来后他自然能够想到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和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同样,在纽约这个聚光灯闪耀的名利场谈笑风生的浪荡子托尼·斯塔克也并非看不出他人对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不过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喧嚣吵嚷、各自心怀鬼胎,他疲于分辨,却并非一无所知。
他只是不在乎。
即使他哪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喧宾夺主的媒体也只会大肆报道“托尼·斯塔克失踪”这一惊天事件,将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置于风口浪尖,最后将这个曾为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名字抛诸脑后、再不过问,更遑论集体失智的寻常人。
他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自恃是个孤家寡人,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他哭泣。
即使有,他也不怎么希望自己珍重的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他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运转,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活得随性,从不在意明天将会如何。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发生了转变。
他的性命不再独属于他一人,而是承担起了两条生命的重量——他自己,以及拼尽全力救下他的维吉尔,或许还得加上伊森。
他看不透他人的内心,却也分明地知道自己不该辜负维吉尔的一腔真心——这世界上最无端而诚挚的爱意。
伊森拍了拍维吉尔的头,也友善地笑了笑。
“好好睡一觉吧,你现在得好好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给大人们吧。”
维吉尔眨着眼看着他们,在他们走出山洞后抑制不住困倦地趴在了床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原本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过重的伤势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无可逆转的伤害,即使他及时用修复剂的一半吊住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如此,但良好而充分的休息对他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维吉尔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甚至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刚睡着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好几次。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轻柔怜惜地抚过他的伤口,他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平日里熟悉万分的面容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妈……妈妈?”
来人的身形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之下,熟悉而灿烂的浅金色发丝从兜帽中垂落,维吉尔寻找到相似之处,意识不清醒地呢喃着。
孤身一人潜入这个帮派据点的赛琳娜握住维吉尔冰冷的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情况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如果没有其他的处理办法,维吉尔只会日渐走向死亡。
她不会责备他的选择,只是在生死面前,她难以遏制地感受到个人力量的渺小。
命运的轨迹是那样的难以更改,曾失败过无数次的她不禁再度质疑起自己当初轻率的决定是否有坚持的必要。
毕竟归根到底,她所做的不过是按照它的指示创造了一个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奇点,并试图以此为倚仗,扭转她曾看见的悲壮而惨烈的结局。
成功率与失败率俱不可知的计划带给她的是一种迫近的焦灼,如滚雪球般日益发展壮大。
她摸了摸手上带着的悬戒,想起那位睿智而深不可测的法师临行前曾告知她的话。
“莱曼,”那位至尊法师那样温和地注视着她,“请坚定本心,不要被时间玩弄。”
“我知道,你有着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