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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诊台护士:“你说病人病情我们能找到,你这样许愿,我们是找不到的。”

  庄策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他确实不知道颜玉琢的家人究竟生了什么病。

  就在他张口欲说什么之时,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庄策?你怎么在这里?”

  庄策一怔,迅速回身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站在他身后的人正是颜玉琢!

  她脸色疲惫,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焦急,一头栗色短发披散在肩头,发丝略显凌乱。她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神情萎靡,目光从颜玉琢身上转移到庄策身上。

  那位陌生的老先生问:“这位是……?”

  “爸,这是庄总,我的客——”

  “——朋友,我是她的朋友。”庄策立刻把手伸到“颜玉琢的父亲”面前,用恰到好处的热情做起自我介绍,“叔叔您好,我叫庄策,开了间小公司。您叫我名字就行。”

  什么“庄总”不“庄总”的,在未来的岳父(?)面前,他可不是什么“庄总”,他就是庄策而已。

  “小庄,你好,你好。”老先生完全无心和庄策寒暄,只是向庄策点了点头,就转向了颜玉琢,“若雅,既然你朋友来了,那你们聊聊吧。你妈的事情我要和家里其他人商量一下,她还有两个妹妹在临市,如果要动手术的话,我必须告诉她们。”

  “爸,你一个人行吗?”颜玉琢不忍,“用不用我打电话通知阿姨她们?”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打吧。”若雅爸爸苦笑,“说起来,我和她们也很许多年没见了,上次还是在葬礼上……前阵子她女儿结婚,想邀请我们去,我以你妈身体不好的理由婉拒了,我实在是怕看到那场景……不说了不说了,若雅,我去打电话了,你和小庄聊聊吧。”

  话未说完,若雅爸爸的眼圈就红了,他低下头匆匆揩了一下眼睛,便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这对“父女俩”的对话让庄策心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若雅”?若雅是谁?为什么颜玉琢的爸爸用这个名字称呼她?

  而且庄策发现,颜玉琢和她的“爸爸”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颜玉琢五官大气浓艳,是标准的鹅蛋脸;那位老先生却是国字脸、单眼皮,身材瘦削。

  不过,这些问题暂时先放到一边,有个更紧迫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庄策,陪我出去走走吧。”颜玉琢轻声道。

  “好。”庄策立刻应下。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急诊大厅,来到了医院的中庭花园。今晚阴云密布,抬头见不到一丝月光,只有路边昏暗的路灯笼罩在他们身上。

  庄策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热饮,递给了颜玉琢。

  “谢谢。”颜玉琢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可我现在喝不下。”

  “这是能量饮料。”庄策说,“你今晚是不是要熬夜?还是喝一点吧,喝一点能提神。”

  他帮她旋开瓶盖,强硬地递到了她的掌心中。

  温热的瓶身紧贴住她的手掌,颜玉琢明明想拒绝的,可鬼使神差地,她低头抿了一口。能量饮料非常甜,她平时很不喜欢这种糖分过高的饮料,但在这个深夜,她确实从舌尖上品尝到了一丝欣慰与安然。

  “庄策,你为什么在这里?”

  “阿姨现在什么情况?”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夏夜的夜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他的发,也吹动了她的心弦。

  “那我先说吧。”男人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往常一样轻漫,好似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托起它。“我姐今天来医院看病,她看到了你,就通知我了。”

  “你是说庄晓梦?”这个答案让颜玉琢有些意外,“她知道我?”

  “当然知道。”庄策耸肩,“毕竟子宸把你和他的合照都打印出来摆在他的床头,所以我姐知道你。”

  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庄策总是在姐姐耳边提到颜玉琢,磨得庄晓梦耳朵都要起糨子了。

  “她只是在照片上见过我,就能认出我?”颜玉琢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戴着假发呢。”

  “原来是假发,我刚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又染色了?……还是长发更适合你。”庄策忍不住抬手触碰颜玉琢头顶的发丝,又顺势下滑,捻住了她颈后的一缕头发。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紧贴她的颈侧,只要再提一公分,就可以触碰的到她的耳垂。

  他们现在完全突破了安全距离,踏入了暧昧的领域,但可能是夜风太暖,亦或是手中的饮料太甜,他们谁也没有戳破。

  庄策捻动着她的发梢,说:“她确实没把握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我给你发了微信,又打了电话,但是你一直没回复。”

  颜玉琢“啊”了一声:“我那时候应该在医生办公室……所以你就来了?”

  “所以我就来了。”

  “难道你不怕跑空吗?”她微微侧了侧头,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疑惑,“如果你姐姐看错了怎么办,这么晚你白白跑一趟医院,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如果我白跑一趟,反而是好事。”男人回答,“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虚惊一场’更好的词吗?”

  “……”

  “再说,事实证明我来对了。”男人又说,“如果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缺席,那我可是要懊悔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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