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的东西,很贵吧……”
厉乘川:“不贵。”不管贵不贵,反正他会将它变成不贵。
邢母走后,厉乘川低头联系助理,另一边,邢葵拿起她裂得没眼看的手机,想取出里头的sim卡,不用向公司请假了,但她失联挺长时间,得跟朋友报平安。
要取sim卡,需得用取卡针戳进手机侧端小孔,邢葵手头没针,手又有伤,不太好操作,厉乘川吩咐完助理抬头看到她的动作,起身一步便跨了过来:“我来吧?”
邢葵顿了一下:“挺脏的。”
“我会洗手。”厉乘川取过手机,他也没针,邢葵不知道他要如何做,他停顿了一会儿,扭头去翻他换下来的西装,西装口袋里有一支笔。
用笔尖充当针头,他取出了手机里的电话卡,交给邢葵。
“谢谢,你怎么随身带着笔啊?”她随口说。
因为今天厉乘川要领证,领证要签名,他又有洁癖,便自己带了笔,谁知道这支用来订下婚姻的笔最终成了取卡针。
“厉乘川。”他没回复,借机说出了他的姓名。
“邢葵。”互通了名姓,关系从“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升级成“能交流一下的陌生人”,邢葵昂起欠缺血色的脸,“我问你哦,我现在很丑吗?你怎么总是看我?”
“你们看到八号床那个病人没?车祸进来的,额头从这里到这里被划开好长一条,铁定要留疤,底子挺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毁了容。”
“我打听过了,缝了十二针,听说因为伤口靠近眼睛,不好打麻醉,直接缝的,缝了多久叫了多久,现场的医生护士都不忍心了。”
“欸?小陈,你给她测血糖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被换作小陈的护士摇摇头,写着今天的实习日报:“没,人送来病房那会儿,头上已经蒙着纱布了,不过是挺惨的啊,我要是她,后半辈子毁容还不如死在车祸里,以后怎么嫁人啊。”
“你们几个又嘴碎。”护士长走过来,形式化地批评了一句,扫看小陈的报告纸,“今儿一切正常……嗯,好,我已经接到过好多次病人对你的投诉了,看来你终于有长进了。”
小陈扯扯嘴角,回忆起八号床的女病人,那人受伤很严重,却被扎了四针也没发火,是个不会投诉的软柿子,只要她不写进报告,别人就不会知道。
留置针扎得也不太好,都怪那女的脉太细了,好烦,留置针万一掉了还得重扎,她不会要因此加班吧?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抽走报告。
“江医生。”
“江医生。”
“江医生。”
所有人都看向忽然到来的江玉鸣,江玉鸣可是辉德医院乃至整个医生圈的人气王,人帅,友善,单身,医术精湛,还是辉德医院未来的主人。
谁看到他都迷糊,江玉鸣如果加班,医院立马会多出一批自愿加班的人。
小陈也激动,见江玉鸣拿着她的实习报告,更庆幸她没把操作失误写进去:“江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江玉鸣笑着看着报告:“下午送来的八号床是我的病人。”
天呐!小陈几乎压不住嘴角的笑,太棒了:“这么巧,八号床也是我负责。”
希望八号床务必要弄掉留置针,最好病情也加重,让她有机会和江医生多多相处,同事们一定会羡慕死她的。
江医生果真和传言一样喜欢笑,也不知道看她的实习报告有什么好笑的,是觉得她表现好吗?还是觉得她写字好看?辉德要求手写实习日报周报,她可是专门练过的。
有空练字,没空练扎针。
江玉鸣轻掀眼皮,依然笑着,接着,慢慢撕开了报告,一下两下三下。
八号床的病人是个好孩子,江玉鸣最讨厌好孩子,他们吃了苦不会讨糖,一嘴的苦味,让他从鼻子到心脏都不舒服。
江玉鸣抬起手,将碎纸从小陈头上如撒花一般散下来,所有人惊骇。
“测血糖扎四次,你是实习生,经验不足,可以原谅;知错不改,欺瞒上级,不可原谅。你被开除了。”黏在江玉鸣眼里的笑意消无,秾艳的眉眼透出一股阴沉感。
“什么?”小陈不敢相信,“你不能开除我!被辉德开除其他医院也不会再要我!就是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没这件事我同样会开除你。”江玉鸣艳眸浸冷,“拿病人的伤情当谈资,人之常情,可以原谅;耻笑病人伤情,说她不如死了,不可原谅。”
他听见了,小陈说邢葵日后没法儿嫁人。
想起病床上乖巧的小葵花,江玉鸣声音更加冷硬:“且不说凭借如今的医疗技术,她不会留疤,因为疤痕就不想娶她的人,有嫁的必要吗?”
好让人舒坦的话。
“还要我说得再直接一些吗?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