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抓着邢葵食指点开输入框:“那我们给她一次机会,告诉她,你出车祸了。”
我们?厉乘川眉毛快拧成麻花,江玉鸣才认识邢葵不到一个小时,和邢葵怎就成“我们”了?
床上,邢葵打完字,忐忑地等待结果,握江玉鸣的手握得更加紧。
床下,厉乘川抬起皮鞋,踩了江玉鸣一脚。
“嘶。”
“呃,我掐到你了吗?”邢葵疑惑,她虽然用了力,可她如今没多少力气呀,她微微松手,又倏地收紧,因为收到了朋友的回复。
【???什么!你出车祸了?要不要我来看你啊?】
邢葵眼睛乍然亮起,点开输入框编辑文字:【不用不用,你上班吧,我没多大事……】
话还没发送,对方的第二条消息跳出:【不过你看我跟你说的了没?她好过分,就送我几箱卫生巾,你就不会这样!】
不会这样?不会哪样?邢葵眼里的光瞬灭,对方哪里真在乎她,只说了一句空话,就跟她要起贵价的生日礼物。
另一个朋友送卫生巾的行为很糟糕吗?2027年为女性争取权益的人越来越多,送卫生巾既实用又有意义,不比送大几百块、却几天就会凋谢的花束差。
先前编辑好的文字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消失,是江玉鸣在控着她删:“她失去你了。”
是她失去你,不是你失去她。
灼热的气息靠近她的耳畔,江玉鸣挪动她的食指:“这种人,我教你怎么回复。”
他按下“gni”、“tuv”、“mno”三键,打出一个字:【滚】
发送、删好友,一气呵成。
“爽不爽?”江玉鸣问她,声音炙热地穿过她的耳窝,身上虽是消毒水气味,可邢葵恍惚闻见了玫瑰酿的酒香。
她耳廓不自觉红了一层,盯着空白的聊天页面,有点难受,但是:“爽。”
江玉鸣垂眸直视着她,口罩下面,舌头轻舔唇齿,邢葵嗓音压得很低,他想起外面人的讨论,她在缝针时哭叫了很久,怪不得有意压低的声音如此软绵无力,还泛着些微的哑。
很好听,是那种勾得人心脏生痒的好听,江玉鸣自认不是好东西,想再听一次,松开邢葵手指,抚摸她的头:“好孩子,不够坚定,再说一遍,爽不爽?”
厉乘川扣住江玉鸣手腕,醋味翻涌的声音飘过来:“你说呢?”
江玉鸣耸耸肩,至少某人不爽,他看出来了。
隔着邢葵,江玉鸣向厉乘川示意:“别想太多。”
他可是从幼儿园迄今,每个阶段都坚定不移地要娶超模啊。
“来,打针了。”
痛!不痛不痛不痛不痛!
这一回,邢葵只揪住了江玉鸣的衣服,看得厉乘川如坐针毡,他没有理由阻止,只能紧紧盯着干等,熬到针打完,他一秒不停地扯走好兄弟衣裳。
他没注意到邢葵看江玉鸣的眼神变化,邢葵现下的大脑就如受损的机器,还能运行但不能多线运行,解决完朋友的事,大脑前一个想的事重新进入流程线。
在登微信前,邢葵在想,毁容女面临的催婚压力会小一些,但是还不够,倘若她能找个人假结婚就好了。
那么问题就成了找合作对象,而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男性合作对象,比长辈不催婚的概率还要低。
刚刚江玉鸣的帮助令邢葵很有好感,想到这里,邢葵大脑已然超了负荷,为了梳理思路,她在心里给江玉鸣打起分:相貌,十分;职业,十分;性格,十分;是否单身,存疑……是否男女关系复杂,存疑……是否干净,存疑……
“江医生……”
“嗯?”江玉鸣收拾着推车,望过来,眉目冶艳多情,注视着谁,就好似眸里只装了谁,瞧上去真像游戏人间的浪荡子,披着白大褂的斯文败类。
“江医生有女朋友吗?”邢葵小声且小心地询问。
之前她是不好奇江玉鸣干不干净的,简单将他和新闻上的坏医生一杆子打死,无论有病没病,躲肯定没错。现下她有了进一步了解江玉鸣的想法。
问题抛出一瞬间,两个男人都感受到前后差异,江玉鸣勾唇,刚要回答,厉乘川一把按住他的肩。
“他不举。”
邢葵瞳孔地震。
厉乘川控着江玉鸣,弯腰取他的手机,眼神颇显哀怨地盯了她一下,“手机用完了吧,我跟他出去说会儿话,吊瓶里的水快没了叫我们。”
七号病友为什么,像个妻子出轨的怨夫啊?
邢葵视线擦过手机,上边栏晃过消息:相亲相爱好兄弟[40……
群里有四十个人?!
好家伙,你们兄弟的数量比她的假朋友还多,平时聊天聊得过来吗……
病房外,楼梯间,大门阖上,江玉鸣靠上门,手插进白大褂口袋:“我不举,我本人怎么不知情?”
厉乘川冷冷地站在一边:“你现在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