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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拍桌子,低喝道:“陆灼年,你给我出去!”

  陆灼年站在原地没动。

  陈则眠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转身走了。

  管家亲手换了新茶后躬身退下,离开时还顺手掩上了花厅的门。

  陆自瑧沉默半晌,开口道:“我这个儿子从小对自己要求就高,凡事都求全责备,要求尽善尽美,长大后也是样样俱全,看起来无可挑剔。”

  陈则眠摸不清状况,跟着夸赞道:“陆少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自然无可挑剔。”

  陆自瑧话锋一转:“他向来顺遂,事事争先要强,但奇怪的是,每次都是所求既所得,我和他妈妈对此也感到很惊讶,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陈则眠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总不能告诉陆自瑧你儿子小龙傲天你是大龙傲天吧,所以你俩命都好吧。

  于是陈则眠就没回话,只保持淡淡微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听下文。

  陆自瑧继续道:“这样的性格和运势造就之下,人难免有些偏执,控制欲也强,偶尔有失礼之处,还望你多多担待。”

  听到这儿,陈则眠总算听明白了。

  陆自瑧可能是看到陆灼年和他说话的语气态度有异,觉得陆灼年表现出了‘不完美’的一面,故而出言替自己儿子圆场卸责。

  陈则眠笑了笑,说:“没关系的陆总,我和陆少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我都习惯了。”

  陆自瑧忖度半晌:“你……”

  陈则眠微不可察地歪了下头:“怎么?”

  “他现在还越不过我,”陆自瑧神情郑重,将一张鎏金的名片递给陈则眠:“这上有我的私人电话和陆宅专线,24小时都有人接听,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打给我。”

  陈则眠接过名片。

  陆自瑧面容严肃,明显在等他说些什么。

  陈则眠迟疑道:“谢谢陆总?”

  陆自瑧见陈则眠未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能挑明问道:“你们这种关系……你是自愿的吗?”

  陈则眠猝然一惊:“什么关系?”

  陆自瑧不语,垂眸抿了口茶。

  陈则眠抓耳挠腮,不知道陆自瑧是真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诈他,下意识望向花厅外的陆灼年。

  陆灼年透过隔窗和陈则眠对视半秒,接受到了求助信号,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推开门走向陈则眠。

  陆自瑧面色猛地一沉。

  陆灼年向来克己守礼,对父亲尊敬有加,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在父亲与旁人谈话时硬闯进来。

  陆自瑧:“我让你进来了吗?”

  陆灼年半挡在陈则眠身前,开口道:“爸,您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不要为难他。”

  陆自瑧气笑了:“我是在为难他吗?”

  陆灼年:“不然呢?您一声不响地把人接过来,这么做合适吗?”

  陆自瑧反问:“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在你问我为什么把人接过来之前,有没有审视你做那些事,陈则眠只是有点胃病,你就借题发挥,成日把人关在家里,不光拘着他,自己也正事不做,这就合适了?”

  陆灼年没有和父亲顶嘴,但神情显然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陈则眠看了就陆灼年,又看了看陆自瑧,委婉地表示:“陆少没有关着我。”

  陆自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陈则眠,问:“除了今天,你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陈则眠愣了愣:“半、半个月以前。”

  陆自瑧继续问他:“我问过司机,昨天你有一个商务会谈,为什么不去。”

  陈则眠总不好说是因为前一晚和陆灼年胡闹得太晚,自己没起来床,含混地回答:“我起晚了。”

  陆自瑧轻笑一声:“那再上次的晚宴呢?”

  陈则眠回忆了一下,那晚……那晚他都换好衣服了,准备出门前,陆灼年却忽然犯了病,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两个人就、就在客厅沙发上治了一次病。

  那次也用领带了,就是陈则眠脖子上戴得那条,只是后来蒙在了眼睛上。

  陆自瑧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提醒陈则眠道:“你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你每次要出去,都会‘刚巧’遇到‘突发事件’。”

  陈则眠呆住了,倏然抬头看向陆灼年。

  陆灼年面无表情,没有想要解释半句的意思。

  陆自瑧不能放任陆灼年一错再错。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病,更知道陆灼年性格偏执,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充满了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可以放任自己的儿子的占有欲,只要是财力可及、科技范围之内的任何东西,陆自瑧都能帮陆灼年得到。

  唯有感情不可以。

  人不可以。

  就算是强求一时,最后也只会两败俱伤。

  他怕陆灼年伤了陈则眠是真,更怕的是他儿子走偏了路,为情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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