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制服的苏梦蕊握着一把通便的粉色小药丸和一小碗融化成糖浆的褪黑素软糖,面无表情地站在专门存放红酒、香槟、各色果汁的岛台前。
为了混进这里,她费了老鼻子劲了,结果还是没能穿着漂漂亮亮的礼服从正门进。
天晓得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就是个搞投资的?再有钱能和苏家比?
一个破晚宴而已,用得着一函难求?花钱买都买不来,一群神经病!全都是神经病!
五十万都不卖!搞得好像她们拿着那张纸来吃了这顿饭,就能拿到一百万一样,愚蠢!
苏梦蕊越想越生气,手一抖,十多颗通便神药没有章法地掉落进敞口的瓶子里。
不是喜欢喝她南总的酒么,那就喝个够好了。
呵呵,看你们喝完还能不能好好地站在那里谈你们想要的生意!
一个个的得罪不起南总,敢得罪她,那就给她好好看看,得罪谁的下场更惨好了!
和酒颜色类似的液体倾斜,看出她一定是疯球了的楚紫珊,急忙穿过玻璃隔断,一巴掌甩掉那不知道装着什么鬼东西的玻璃碗。
“苏梦蕊,你丫脑子有病是不是!”
楚紫珊从小到大参加过的宴会次数,不是一般同龄人能比得上的,各种剧本里常会出现的阴暗小把戏,她有意无意撞见过不少次。
什么换酒,下药,得罪厨师或者服务生被往餐盘和酒水里吐口水的,几乎每一场宴会都会发生。
但是像苏梦蕊这样无差别攻击的反社会疯子,她真是头一次见。
楚紫珊自认为她从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如果苏梦蕊只是想针某一个人,看在她亲姐姐和她纠缠不清的份上,她假装什么都没撞见,根本不是问题。
问题是,她这样胡来,很难说她和她的妈妈会不会中招啊。
鬼知道,她放的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苏梦蕊听着熟悉的质问声,带着恨意的心脏怦怦跳动起惊喜的节奏,她甚至来不及先去确认来人的脸:“紫妍,你——”
楚紫珊和楚紫妍身为亲姐妹,声音比长相更像。
看清骂她的人不是期待中的人,苏梦蕊翻了个白眼,“我和你姐的事情还没黄呢,跟我说话客气点。”
楚紫珊冷笑一声,更加确认眼前这个人疯了:“你刚刚在这些杯子里放了什么?”
“一点调味剂,干嘛?你想先一步尝尝?”苏梦蕊说着,遗憾地看了眼摔在地上却幸运得没有碎掉的玻璃小碗。
楚紫珊左右看了眼各自忙碌的工作人员,把疑似接住不明物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往旁边的大肚子垃圾桶里倒,“如果你不想让我姐知道你对她的亲妈下药的话,我劝你慎重。”
“一点泻药而已,阿姨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苏梦蕊满不在乎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透明安碚瓶,戴着戒指的手指往颈部轻轻一弹。
楚紫珊难以置信地挡到她的面前,声音都变调了:“这又是什么?你到底要干嘛?”
“不够明显吗?我要毁掉这场晚宴啊。”苏梦蕊说着要去拿醒酒器,“至于这是什么,但凡你稍微有一点人生经验,都该认出它的。”
楚紫珊瞳孔骤缩:“你别发疯了行不行!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能怎么样呢?”苏梦蕊示意她看周围目不斜视的来回往返的其他人,“你看见有谁在意了吗?”
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盖住了她们的对话,人影不断交错,诡异的是真没人注意到她们。
楚紫珊:“……”
苏梦蕊撇着嘴把药剂倒进空着的醒酒器,得意的眼神往旁侧的玻璃窗口一瞥,“那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的,除非她进来,现在请你滚出去,不要碍事。”
眼看她把兑了酒的药分到空杯底,楚紫珊无奈地握住她的手腕,“别这样,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我帮你行不行?”
……
邵书艺焦躁地躲着脚,默数三十秒,准备再等不来回信就自己进去。
然而正纠结着数到十六,她看见玻璃后的苏梦蕊喝了口不知道什么玩意忽地扭过脸喷了出来。
再然后她就看到她一抹嘴,端着一托盘的杯子出来递给了刚刚回来的男侍者。
邵书艺迟钝地消化着所见的画面,一声卧槽后猝然转身跟上大步流星的长腿男。
天呐,那些杯子里装着的全都是死变态的口水啊!
邵书艺要疯了……
只是紧赶慢赶她还是慢了一步。
邵书艺难以接受地捂住脸:“露姐我对不起你。”
“可算找到你了,你刚跑哪去了?为什么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梁爽没在房间找到邵书艺,着急忙慌往下跑,远远看到她呆愣在距离长桌不远的地方,不安的心短暂平静了一下。
邵书艺听到盼了半天声音,紧皱着的眉心并没能得到放松,她崩溃地拽着梁爽的胳膊说:“你总算出现了,再找不到你我得疯了。”
梁爽心虚地看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邵书艺转身指着通往厨房的长廊说:“我看到苏梦蕊了,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正往倒好的杯子里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