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南也懵,“叔叔阿姨?你说什么呢?”
符霄:“你们这牌跟谁借的?”
陈观南伸出手径直指了指脚下,“跟住在咱们正楼下的一哥们借的,他们也是明大的。算是学弟。”
彭聿风看见符霄那表情有点惊讶:“楼下住的是你学弟学妹,你不知道?昨晚在山脚吃烧烤不是还碰上了吗?”
符霄眨了下眼,被彭聿风这么一提就想起来了,昨晚确实碰见了校友。
但他没联系起来。
“他们艺术学院的,来这写生。比咱们来的还早,听说要在这住不少日子呢。”陈观南说。
符霄哦一声,这些他都知道。
陈观南瞅他,奇怪他怎么没什么反应,于是反问:“你不觉得巧?”
符霄眸光微动想起什么,说:“是巧。”
巧啊,确实巧。
哪里还有比他千里迢迢外出旅行,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旅店,碰上在学校里几年都没能碰上的绯闻女友更巧的。
“你们从哪知道的这些?”符霄问。
“当然是听人家自己说的!这还用问?”陈观南说,“早上我和阿野下去吃饭的时候正好遇上。隔壁桌有个哥们说话可大声,一直说明大什么什么的。我一听,嘿呦,这不校友嘛!后来那不就顺其自然了嘛。”
符霄点了下脑袋表示了解了。
他嗯,陈观南也嗯,旁边洗牌的彭聿风一点也不知道他俩嗯个什么劲儿。反正嗯就对了呗,于是他也跟着嗯一声。
符霄蹙眉,“你们都什么毛病?”
陈观南:“这不学你呢吗?”
彭聿风:“我应该也是学你呢。”
符霄:“……”
俩神经病。
谈上这个话题,陈观南显然来了兴致。
陈观南:“欸对,你知道他们那个导员是谁吗?”
符霄:“谁啊?”
陈观南:“就是咱们原来总在食堂看见的那个长发卷毛哥!”
“这是哪号人物?”彭聿风问。
“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一个导员,那哥们头发贼拉长还烫着小卷。每天下午五六点钟那哥们必在食堂,在每个窗口前慢慢悠悠溜达,关键他咯吱窝那总夹着块画板,就没一天不夹的,反正我从来没见过。我和阿霄那会儿晚上去吃饭总能碰见他。”陈观南连说带比划,“我后来想过,可能他那个画板发挥的作用就类似于我们家老爷子走哪带哪的拐杖,没那个就走不成路。”
彭聿风八卦上了:“他多大年纪?”
陈观南:“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多岁。”
彭聿风:“真行啊你,三十多岁的人拿过来跟你爷爷作比较?”
“哎呦就那个意思。”陈观南说,“阿霄你还记得吗?”
符霄点点头,“记着呢。”
哪能忘得了啊。
“那哥们个人特色太重。”
其实要是准确来说,他能记起来那位特色极强的导员,也不是完全凭记忆,这里边也有些池黎的功劳。
昨天晚上他跟朋友打听池黎那会儿,也不可避免地提起了这位,毕竟那哥算得上是艺院的标志性人物,任谁可能都会提上一嘴。他没毕业之前还在食堂跟那哥聊过几句,总之挺有艺术细胞一个人。
要是还没毕业就好了,哪怕只剩一年。
可能有些事还来得及。
思绪走到这一步,符霄猛地回神,笑自己怎么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比起常人,可能算是不念旧的那一类,不喜欢被回忆扯着头皮走,毕竟大大方方地向前走远比感触过去来得容易。
可向前走也有向前走的难处,就比如现在。
符霄有些动摇要不要跟他们说一下关于池黎的事情,他觉得陈观南迟早会知道,明天或是后天,甚至更早。
符霄犹豫,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必要又很有必要。
就好像天气预报明明说了有雨,你却在临出门前挣扎一刻要不要拿伞,万一不下雨呢。
而一般这个时候,你妈就会从厨房里放下挥舞的铲子向门口的你大喊一声:别忘了拿伞!
这儿异曲同工。
这时陈观南拍了下符霄的膝盖,语气很是肯定:“你遇上什么事了?”
不是吧。
要不要这么有心灵感应。
符霄有点慌了,关键陈观南这问题问的愣头愣脑,就像只是在跟你确认而并非让你回答。
他不喜欢这种提前被人掌控的感觉,说实话挺没安全感的。社交总得需要一个度,而符霄的这个度还得比旁人要高出一点。
符霄哼笑一声,下意识否定:“我能有什么事啊!”
言罢,从陈观南旁边站起身来,走过去把窗户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