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冰激凌。
一身颓废样儿。
听见门口这边的动静,她才从沙发上斜着探了探脑袋,然后和换鞋换了一半正往这边望过来的符霄对上视线。
池黎看见他微不可查地侧了下脑袋,显然一副没想到她在家的模样。
两人默契地对着眨了两下眼,符霄继续去换另外一只鞋。
鞋子换好,他往这边走,顺手开了墙边的灯。灯刚亮,他也站到了地毯旁边,这时才看到池黎脚上的鞋没换,他这又返回去帮她拿拖鞋。
池黎瞥他一眼,继续仰着脑袋靠着沙发靠背,手上的冰激凌只剩下了半个甜筒尖尖。
几秒后,符霄再次从玄关那边过来,蹲在她脚边给她换拖鞋,换完还假装嫌弃似的拍了拍她的脚,惹的池黎蹬他膝盖一下。
符霄被她蹬完就笑了,不太服气地又拍她脚一下,然后起了身坐到她旁边,问她今天学的怎么样。
每次她学完回来,符霄总要问这样一句,像个老父亲似的。池黎有时候会跟他说几句,大致讲讲今天学到了哪一块,有时候就用“就那样”几个字搪塞了。
今天她却说:“还是中国话好说。”
符霄听见这答案笑了一声,用手揉了揉她脑袋,安慰她说:“慢慢来呗,时间还长。”
池黎没说话,对着冰激凌脆皮又啃一口。
符霄的手还粘在她头顶,池黎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肩膀贴到一起,她把剩下那一口递到他嘴边。
符霄看她一眼,用嘴接了。
他嚼着那口甜筒皮,已经融化了一半的冰激凌沾到他舌头,有点甜,他觉得。
符霄调整了下坐姿,也仰了脑袋,跟她一样靠在沙发上。顿时,身上那种疲惫不堪的劲儿就显露出来了。
池黎看他一眼,想起来他今天外出的行程,问他:“你呢?今天应酬怎么样?”
“挺好的。”他仍旧仰着脑袋,没什么语气地说:“不出意外下周签合同。”
池黎又侧头看他一眼,敏锐地捕捉到几分惆怅的情绪。
怎么好事一桩还惆怅?
池黎没明白。
她碰了下他的手,指节勾上他小指,问:“那你怎么不高兴?”
符霄也侧头,两人脑袋对着脑袋,中间隔了约莫十公分。
他眨眨眼,“合同签下来会更忙。”
池黎“哦”一声,好像听懂了。她坐起来,把吃完的冰激凌纸筒隔空扔进茶几边上的垃圾桶:“比你三月的时候还忙?”
“那倒不至于。”
池黎学他:“那你怕什么?”
符霄也坐起来,“你真不懂假不懂?”
池黎扭头:“嗯?”
符霄盯着她眼睛,企图从她那双纯净的瞳仁中找到一丝她在逗他的证据,但看来看去,发现她好像真没那意思,她是真没懂。
宝宝啊,要
不要这么迟钝。
符霄叹了口气,认头似的说:“合同签下来我没时间陪你了啊,宝宝。”
他说地诚恳,字与字黏连之处粘着他的惆怅,最后的称呼也被他咬的尾音上翘。他是真怕没时间陪池黎,毕竟距离她出国的时间越走越近,每天都在倒计时,但情况就是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
成年人的身不由己在这个节骨眼上体现地淋漓尽致,每个人都必须往前走。
池黎看见他的表情,听见他十分直白地说了那句话,才知道他惆怅的点在这。她以为他不高兴是因为工作,没想到是因为她。
有的时候,符霄明明比她更多愁善感,但他总是打死不承认。
池黎笑了笑,抬了手去摸的头。符霄有被她这动作安抚到,向右边靠到她的怀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手法多少有点像在撸猫。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瘫着的那辆公主,刚想要问池黎能不能别这么摸他,就听见池黎开口说话。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将他的头整个拢在肩上,开口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坦然。
“霄霄,咱们又不是只有这一时,以后日子还长,咱们有大把的时间。你要去做你该做的,不用因为我要走而困在当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两年而已,嗯?”
他的顾虑她都懂,可她不善表达的性子又让那些千思万感都不曾说出口,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说了,符霄心里也踏实不少。
她徐徐说完,听见符霄嗯了声。
他脑袋蹭在她脖颈,鼻尖气息萦绕着她身上的味道,让他闻着安心,也顺势把她搂的更紧。
“我会好好等你。”
他又蹭她。
两年,两年而已,他才不怕-
才刚十月,满打满算还有一年的时间。
符霄忙事业,池黎忙学业,两人都站在自己人生的康庄大道上不断向前。
时间不断被压缩,家里只有公主还能当个闲猫,而她爸她妈整天忙的灰头土脸,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几乎只有晚上。有时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