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
不敢说他们的毕设到底有多好,但终归是懂行的人太少。
她默默叹了口气,牵起符霄的手,想要带他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步子还没抬起来,就被人拽着手拉回来。
一个惯性下来,将她贴到他身上贴的紧。
池黎缓缓抬眼,往他那看过去,看见他那认真炽热的眼神,正盯着她的画看的仔细。
于是她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符霄看了许久都没说话,池黎才晃了晃他的手,故意调侃的语气问他说:“理工科大神的艺术细胞也开窍了?”
符霄垂下来一眼,“刚开的。”
“怎么开的?”
“看到我老婆的画开的。”他没皮没脸地笑着说完,用下巴尖点了点那幅色彩碰撞十分明显的画。
池黎扯他手一下,又不咸不淡地拿眼翻他,觉得他这是在故意找趣。
符霄被她那一眼翻地笑了声,扬起两人互相勾着的手往前边画面上指了指,问她这画画的到底是什么。
池黎卖了个关子让他自己猜。
符霄不懂画,也没有那么多艺术细胞,但看到这画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点似曾相识,但偏就想不起来。
越想不到越着急,越急越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盯着看了许久,看那画面上斑驳交错的的色彩纹理,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约摸看了五分钟之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断笼上后脑,记忆浮出水面。
符霄眉头跳了下,转头看向池黎,滞愣两秒,看见她的眼睛后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然后又去看那幅画,企图找到点确切的证据。
他又看过一遭,才稍有迟钝地问她:“是不是启屏山?”
池黎笑了,点点头。
“还不算太傻。”
“怎么想起来画那了?”符霄问。
“就想画呗。”她答地含糊。
符霄怎么会不知道个她,从来没有个一时兴起的说法。她肚子里墨水多,脑袋里弯弯绕绕更多,有的东西太矫情,她不愿意自己说,就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盖过去,然后等着人问。
有的时候她用这招,符霄是知道的,但他偏就故意使坏地不去问。
比如今天。
符霄看看她,又看看画,心底笑一声,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来那年夏天在启屏山的经历。
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毕业旅行给他带来了一个上天注定的爱人。
……
毕设展览圆满结束,三五好友接二连三地约起了临毕业前的“最后晚餐”,在那个烈日骄阳如火烧的夏天,池黎从锦明大学毕业了。
郭引贤特意千里迢迢过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连带着池耀刚一起。
池黎陪他们逛了校园,又一起去她吃了四年的学生食堂体验了一下寡淡无味的饭菜。
他们在锦明待了三天,池耀刚颇有兴致地要求要去看看当地的景点。池黎望了望窗外已经被晒蔫的叶子,十分不想动地,但最终还是没能忸的过她爸,顶着大太阳陪着他们逛了两天。
第一天去的千越阁,第二天逛的微阳湖。
两天天气还不错,都是大晴天带着点小风。
通常是池黎和郭引贤并排着走在前,池耀刚慢慢悠悠溜达着跟在后边,可无论走到哪,他们三口后边都跟了条尾巴。
池黎在第一天下午就发现那尾巴了。
因为在景区门口的停车场上发现了他的车。
来来回回坐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认不出,池黎一眼就看见了,看的她眼皮直跳。
她立刻回头,对着背后扫了一大圈,也没看到符霄的身影。
倒惹的郭引贤跟着她频频回头,问她怎么了。
池黎摇摇头,说没事。
又往外走出几步之后,池黎还是撒开了郭引贤的手,借着上厕所的缘由,再次回到了景区。
她有点迫切地想见符霄。
鞋底踏进园区青石板阶,手机也贴到了耳边,一通刚打出去的电话嘟嘟两声后,还没来得及接听,就被那头挂断。
池黎不信邪,又拨过去一个。
耳边电话声持续地嘟嘟响。
她脚步没停,顺着条小路往靠近水边的亭子走去,那边有阴凉。
烈日晒的她有些睁不开
眼,不知道符霄这人在耍什么把戏。
已经有几天没见,上次见面还是毕业典礼前一天的晚上,两人在家里做了个昏天黑地,许是离别在即,说不出口的情绪总要换一种方式宣泄。
符霄那晚兴致很高,深色瞳仁里蕴着无尽黑夜,他掐着她的腰,用头去蹭她的脖颈,哄她换上好不容易从衣柜里翻出来的高中校服。
毕竟是他的衣服,上衣裤子都长,套在池黎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色晴。他替她卷好袖子,拉上拉链,胸前凸起的两点看的他眼睛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