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日头毒辣,烤得土路发烫,连路边的野草都蔫头耷脑的。
宋晓背着空竹篓从集市回来,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
辣椒酱卖得精光,兜里揣着新挣的十块钱,沉甸甸的,让她心里踏实。
这钱虽不多,却是她亲手熬制的辣椒酱换来的,每一分都透着辛劳的甜味。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灶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剁辣椒声,节奏又快又稳。
竹篱笆上爬着几株牵牛花,蓝紫色的花朵在烈日下依然精神。
“妈,我回来了!”宋晓推开篱笆门,扬声喊道。
张秀兰从灶房探出头,脸上沾着几点辣椒籽,手里还握着菜刀,“晓晓,正好!来帮我剁辣椒,下午再熬一锅,明天还能赶早集卖!”
宋晓笑着应了声,把竹篓往墙边一靠,在井台边打水洗手。
清凉的井水冲去手上的尘土,也带走了几分暑气。
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快步走向灶房。
灶台上摆着刚摘下来的鲜红辣椒,旁边是一碗炒得喷香的花生碎,张秀兰动作麻利,一看就是做惯了活计的。
“今天卖得好,好些人问下回还有没有。”
宋晓一边剁辣椒一边说,菜刀与砧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咱们得多做些,趁热打铁。”
张秀兰点点头,眼里闪着光,额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这辣椒酱比种地来钱快,要是能一直这么卖,年底咱家就能攒够钱翻新偏房了。”
她说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粗犷的咳嗽。
宋晓抬头,看见朱有福扛着一块厚实的木板站在院门口,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闷声道,“上次答应你的修猪槽。”
张秀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擦了擦手,“哎呀,朱大哥,快进来坐,喝口水再忙活!”
朱有福摆摆手,径直走向猪圈,声音硬邦邦的,“不用,修完就走。”
宋晓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朱有福是村里出了名的倔脾气,平日里跟谁都不怎么来往,更别说主动上门帮忙了。
何况两家人才闹了矛盾,
她跟过去,看见朱有福蹲在猪圈旁,动作利落地拆掉原先腐烂的木板,换上新带来的厚实木料,又用铁钉牢牢固定。
两只小猪好奇地凑过来,在他脚边拱来拱去,他也不嫌脏,顺手抓了把玉米面撒给它们。
“有福叔,您喝水。”宋晓端了碗凉茶过来。
朱有福接过碗,仰头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这才抬眼看了看她,忽然道,“你家辣椒酱……我婆娘吃了,说好。”
宋晓一怔,随即笑了,“您要是喜欢,待会儿带两罐回去。”
朱有福摇摇头,从怀里摸出1毛钱,塞到她手里,“不白拿。”
宋晓刚要推辞,朱有福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转身往外走。
到了院门口,他又停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下次熬酱……用菜籽油,比猪油香。”
说完,大步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村道尽头。
宋晓低头看着手里的铜板,心里莫名暖了一下。
张秀兰走过来,笑眯眯地说,“这老倔头,倒是转性了。”
宋晓把钱收好,笑道,“妈,咱们下午按他说的,用菜籽油再熬一锅试试。”
灶房里,剁辣椒的声音再次响起,混合着张秀兰哼起的小调。
院角的猪圈里,新修的食槽稳稳当当,两只小猪吃得欢实。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宋晓家的日子,正像这辣椒酱一样,正一点点红火起来。
傍晚,张秀兰收拾完灶台,正准备去后院喂猪,忽然听见院子里一阵咯咯咯的叫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羽毛油亮的花母鸡正悠闲地在后院踱步,时不时低头啄食地上的玉米粒。
“晓晓!”张秀兰惊讶地喊道,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咱家哪来的鸡?”
宋晓正在清点明天要卖的辣椒酱,闻言抬起头,心里一紧,差点忘了系统奖励的那只母鸡!
“哦,那个啊,”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今天卖完辣椒酱,在集市上看到的。这鸡品种好,下蛋勤,我就买回来了。”
张秀兰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
这只鸡确实和村里常见的土鸡不一样,羽毛红褐相间,鸡冠鲜红挺立,眼睛黑亮有神,一看就是精心喂养的。
“这得花多少钱啊?”张秀兰心疼地问。
“不贵,”宋晓含糊其辞,“卖辣椒酱挣的钱够用。”她不敢说这是系统白送的,怕被当成精神病看待。
张秀兰伸手摸了摸母鸡的背,羽毛顺滑厚实,母鸡也不怕人,反而歪着头看她,一副机灵样。
“这鸡……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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