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
极为柔和地免礼声另载嫣一顿,这把嗓子,真是娇软的勾人。
载嫣感
受到她逐渐走进,在她抬眸去看时恰好对上漪颜看她的目光,就见漪颜柔声道:“你便是载嫣吧,楚阳日日念叨的这些人里,便有你一个。坐吧,不必拘礼。”
载嫣抿出恭敬又不失诚意的笑,对着漪颜颔首,而后便坐在榻椅上,悄悄用目光去捕捉漪颜的神色与身量,视线滑过裙摆,微微一定,载嫣撤回眸子不敢再看,那隐约露出的可是踝扣吗?
漪颜接过宫女端来的茶,命众人退下而后对着载嫣道:“圣上许你陪嫁,你与楚阳要好,这两日可得好好陪她说说话,她这些时日被磨得是整个人丢了筋骨一般,呆呆愣愣,清清冷冷的。日子将近,她一面欢喜一面悲痛,你瞧她脸都尖了一圈。”
载嫣颇为认真地看着楚阳点头,而后对着漪颜回话:“秉娘娘,方才我们已经谈了许久,我与楚阳要好,自然是一番诚心放她身上,娘娘放心吧。”
漪颜颔首一笑,轻轻拍了拍载嫣的手背,温声道:“不必拘礼,你与楚阳一道唤我漪颜便可,圣上定的这个日子是司天监算的,除夕出嫁倒是头一遭,你陪楚阳便无法归家孝敬父母,也是辛苦你了,稍后我让人带你前去休息,明儿你再来,时间太紧了,婚嫁的流程你也一道熟悉熟悉。”
载嫣颔首与漪颜对视,二人都听楚阳深深叹出一口气,同时看过去,就见楚阳双手扶额,仍是忧思重重的一副样子。
漪颜将手搭在楚阳腿边,轻轻晃了晃她,关心道:“怎的了?”
见楚阳一抬头,那双眸子是又红又肿,漪颜一惊,忙道:“怎的哭成这样?”
又回头问载嫣,“你们都说什么了?”
载嫣将之前说的话,大差不差的说给漪颜听,漪颜听完微微蹙眉,有些心思,倒是楚阳又鼻尖泛酸,氤氲出泪来。
漪颜见状忙起身去安慰,又对载嫣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楚阳情绪不稳,今儿且让她缓缓,明儿你们再深聊不迟。”
那载嫣心里抓不稳漪颜,便有些犹豫,奈何至此景况,也只能挤出一抹笑,先是关心楚阳几句,而后便是依依不舍的随了宫女离开。
载嫣走后,漪颜才坐在楚阳身边,默默轻抚她的后背,无声安抚着。
许久之后,待到楚阳捋顺了呼吸,漪颜才有些迟疑闪烁地说了一句,“载嫣,好像不对。”
楚阳揉眼对着漪颜,哑着嗓子道:“何处不对?”
漪颜微微摇头,有些为难,“说不出,她方才所言,与之前敏安所言出入很大。敏安一直贴身跟你,必是不会佯言,可载嫣与你又是好友,该是也不会胡说。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楚阳脑海里全是载清,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载嫣对不对,她的话里有没有疏漏。
楚阳捧着一颗膨胀到极致的心,之前恍惚哀叹载清对她不管不顾,方才听载嫣所言,得知他竟是对自己那般上心。
他的上心令楚阳极致惭愧负疚,她竟然疑过他。
楚阳此时根本不想去思考其他,深陷情海中的人,哪里有理智可言?
她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
万幸,她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便是义无反顾的沉溺下去,便是奋不顾身的沉沦下去。
故而现在是重新开始盼望那场婚仪,盼望载清进宫接她,盼望与他携手一生。
只要载清心里有她,万事皆不惧,万事皆可平。
她信他,至死不渝的信他。
殿外传来宫女的传令,圣上宣漪颜去伺候。漪颜深深看了眼楚阳,道了句好好休息,便一步三回头的往福宁殿而去。
第65章 六十五章你骗我。
福宁殿内,翟离是正悠然端坐在茶桌旁,云淡风轻的把玩着茶盏。
赵琛卷起押完花的画,斜眼瞥一眼翟离,沉闷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青松卫还给朕。”
翟离听完挑眉一乐,“哪有给了还要回去的道理?”
赵琛起身步行至茶桌旁,拿手指点他,俊眉一拧,透着苦涩道:“朕给你青松卫是作何的?你拿来作何了?用朕的人算计朕,你可当真是朕的功臣。你怎么不派你的金甲卫去杀郡主府呢?你别忘了,郑良之事,你还未给朕洗白。现在又添一事,你是不是不把朕拖下这个位子不罢休?”
翟离颇为散漫地转了转脖子,漫不经心道:“我原来不理解,你为何非要让敏安进宫呢?后来想明白了,她进过宫,就会去探载家姐弟的猫腻,如此一来,郡主府的人就一个都不能留,而我,为了让事情进展顺利,只能屠干净楚阳的人。你说,你干的好事,我不用你的人,用谁的人?”
赵琛眉目深深看着翟离,暗带怨气的掀袍而坐,拉长呼吸盯着他,“这事朕不会再干涉,你办的漂亮些。朕便不再追究。”
翟离听完支起身子,扬了扬音调,“刀架脖子上了,你不干涉了。就这两天了,圣上是该消停些。”
开门声响起,漪颜缓缓进了殿,赵琛只给了她一个去床边等着的眼神,便不再看她。
她缓步而去,极为乖顺的牵起地上的链子,扣在了踝间的锁扣之上,恭顺的爬到床上等着赵琛。
翟离余光抓到这一幕是勾唇淡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赵琛,而后语重心长道:“圣上真是会拿捏人心,微臣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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