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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下车,我拎着你到堂前,当着他们的面与你翻云覆雨,正好你流着血,就当为他们献祭一番,可好?”

  影儿蹭的站起来,捂着头缓着晕眩,轻咳几声,不忘开口:“你别疯,我去就是。”

  说完也不等彻底捋好心气,就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惊讶伴着铺天盖地的不解席卷而来。

  她缓缓回头去看他,好似落地的雨溅进她的眼底,漾漾荡荡,混着水汽。

  她挤着嗓子问:“为何?你又要做什么?”

  翟离淡淡看着她,柔了音调:“哄你。若你受用,可会心软,放我一命?”

  他不等影儿回他,“我不陪你,你自己去。”

  安息坡变了样子,烟雨蒙蒙挡不住庄严肃穆。

  巍峨庄重四个字出现在影儿心底。

  她缓缓回头,透过密雨去看先映入眼帘的两根冲天石柱。

  石柱粗壮,三人可围。柱上雕了莲花纹与忍冬,蜿蜒向上,直插云霄。

  穿过柱子往前看去,神道石刻像威严而立,方形陵台成覆斗状,再往后便是神墙角阙,通体墨黑的祭奠厅。

  四周守陵人拉了遮天雨布至马车处,影儿犹豫吐息,终是下了车,往前挪去。

  其实她早已看淡了,人死不能复生,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她揣测着翟离的心思,左不过又是些哄人的伎俩,可也奇怪,明知她不甚在乎,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她心内重复着翟离的话,‘若你受用,可会心软,放我一命。’

  她垂目望地,在石柱旁停下步子,祖法礼制化成无形的绳牵着她向前,愧意放肆又化成一把钩子在后拽着她。

  她再一次左右为难,回头看朱轮华毂的马车,窗帘紧闭,门帘挡实。

  影儿满腔愤恨是重重扔过去,悉数砸在马车上,又被雨水冲了干净。

  车里的人微挑唇角,猜她定在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是坏,把她独自扔到亡灵面前,让这些死去的至亲提醒她,她的恨从何而来。

  此乃翟离的第一步,诱敌深入,加固她的恨。

  影儿回过身子,轻轻抬睫望着俨然自成严肃之意的祭奠厅,她深呼一口气,带出些喘,缓步往前走去。

  进了祭奠厅,她到底还是心内触动,不见不想,一见那些灵牌,多少涌出些回忆。

  她凄冷一笑,当真无力,喃喃自语,“何苦呢”

  与在楚阳陵前不同,此番她是心内只有过往回忆,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斟酌许久,终是心里念出一句‘母亲,少安。来世与我这狠心无情的人再无瓜葛才好。’

  几滴泪掉落,算是留了些伤心在此,她点了香,跪拜叩首,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心内波动只如碎石敲湖面,荡出几圈涟漪,便静静沉了底。

  几炷香的时间她便再待不下去,一踏出祭奠厅,她顺着遮雨布的边沿往天上瞧去,乌云密布,昏鸦环伺,到此她眼内一酸,又落下泪来。

  可笑吗?竟是哭给天看。

  车帘掀开,影儿眼尾还挂着泪渍,她不看他,上车后便捂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听他开口问:“了却一桩心事?”

  影儿不语不看他,心道他此举多余,又听他开口:“不谢我?”

  影儿瞬时扭脸瞪他,咬牙切齿,“谢什么?谢你冤枉隋府令其满门抄斩?还是谢你在他们死后虚情假意盖了这灵堂?你做的恶还不够吗?非要我来,要我看你所谓的好心?”

  影儿说完喘息渐急,呛咳起来,眼里裹着泪,憋着劲儿瞪他。

  翟离淡然靠坐着,等到攒足了影儿的怒气,他才浅浅一笑,“是我不对,要不影儿提个要求,如何让你开心,你说,我做。”

  他噙着笑的眼尾满是精打细算,双眼如炬地盯着影儿,看似在问询,实则在敲打,提醒她注意分寸。

  影儿双拳紧紧捏到一起,眼底似点了烽火,燃着恨意。

  她脸色渐冷,慢慢牵出笑又软了眸色,果真提个要求,“那你进宫,请旨,为隋府洗冤。”

  翟离捻着珠串的手一停,他眯了眯眸,两吸才说:“隋府不冤,况我先前说过,这案子,翻不了。”

  影儿静静看着他,极慢的向他跪爬而去,她坐在他的脚边,胳膊搭在他的膝上,带着委屈,“是你问我的,我答了,你又不依,便是谎话连篇的人,也该有诚心诚意的时候。你带我来,不就是希望我心软吗?做事做一半像什么样子?”

  翟离眸色似石抛深渊,不见底,他看着她双眼轻眨,泪痕渐消,他微微偏头,套上手串托起她的下颌,前倾身子靠近她。

  鼻息落在她的脸颊上,引得影儿轻颦眉,抬眼与他对视,见他悠悠起唇,缓缓吐字,“影儿,越发有趣了。”

  只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一路回府无言,影儿问了好几遍,翟离始终讳莫如深,直到停了车,影儿赌气甩开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被翟离一把握住腕拽回来搂她坐在膝上。

  他这才笑起来,“这般没耐心?你知不知道为一整个府邸平反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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