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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天以云和她说,尚珏把家里的花移完了的事。
沈玉姝有些错愕地问:“……你这是,御花园的吗?”
她本意只是担心尚珏移完了御花园的花,被平德帝责罚。
但尚珏不知意会到什么了,他一边眉挑起,一边眉微皱,说:“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沈玉姝说:“以云说……”
“邑城的绿萼是时间紧,从江南岁贡抽调的,芳菲殿的是孤遣人走陆路去江南挪回来的。”尚珏似乎被气笑了,费劲心思栽回来的花,被当成是平德帝的。
尚珏觉得合该换一个品种花才对。
沈玉姝被他坦荡的奢靡堵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绿萼都快谢了……”
“还栽了海棠,过两月就开了。”
沈玉姝被他的悖论堵得无话,只能随他去了。
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了几个字:“胡说八道。”
尚珏挑起眉,像是被逗笑。
他正要说什么,身后陈肆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尚珏原本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沈玉姝原本那点还欲说什么的情绪也忽的散了,她见尚珏轻颔了下首,然后与她说,“父皇寻我,我先走了。”
还不待沈玉姝答,尚珏又道:“课业结束后来芳菲殿,东宫小厨房的厨子备了午膳。”
沈玉姝没与他多纠结,点点头应下:“好。”
尚珏见她应,眉眼舒展几分,随即带着陈肆往外走去。
见他离开,沈玉姝只在芳菲殿稍留了会,前后院转了转,把路记了个七八后也紧回了极华殿。
*****
御书房离皇子皇女所居隔得不算远,但尚珏走得偏慢。
陈肆跟在他半步后,面色纠结,想想还是问:“殿下,有句话属下有些疑虑。”
“憋回去。”尚珏淡声。
陈肆神色古怪了半晌,憋了又憋,末了嗐一声,脖子一梗道:“殿下,您和沈小姐是……和好了?”
他是看着尚珏和沈玉姝纠缠来的,甚至两人真正的第一次厮混,他也在外守着。
他是亲眼看着沈玉姝走进太子的卧房,第二日甚至是他安排人送沈玉姝回的府。
所以他不免对两人情况更操心一些。
尚珏听了他的话,眼神稍偏了几分,嘴角弯出一个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的弧度。
半晌听他道:“没有。”
陈肆更懵了:“那……?”
“还在追。”尚珏笑了声,坦荡地舒开眼,好像说到有关沈玉姝的事,就让他心情极好似的。
陈肆被他的话说的一震,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花心思在姑娘上了?
他正要再问个清楚,两人却已经走到了御书房前,后头的话便只得吞了下去,走上前去和刘全通报。
尚珏候在檐下,不多时御书房门再开,刘全轻轻躬身,恭敬道:“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在里头等您。”
皇后?她怎么也会在。
尚珏心里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颔首,抬步走进屋内。
他腰上珮着惯常来的白玉佩,两块温玉一撞,撞出一串极清脆的声音,桌边研墨的皇后敏锐地抬起眼,一双和尚琰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珏儿来了。”
尚珏有礼地问好:“父皇、母后。”
他声音温润有礼,自尚珏加冠之后,一直都是京中极抢手的女婿。
容貌俊俏位高权重,最尤其的,是极温润有礼的性子。
皇后看着尚珏的模样,手上研墨的动作不甚明显地顿了一顿。
她的亲生子尚琰残了腿,不可能逐鹿储君,而押宝的尚琢一番幺蛾子折腾下来,储君之位已然无望。
而且如今她母家卷进了贪污一案,根基有损,连带着她都被平德帝疏远,现下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抓牢尚珏,绑住下一任帝王,只要阚家出了太子妃,至少还能再保二十年荣华。
想到这,皇后细白的手紧了紧。
她决不允许阚家在她这一代衰败。
想到这,她轻轻柔柔笑了一下:“陛下,还没看完折子?”
平德帝落下最后一个批注,疲倦地揉了揉额角,抬起头指了下早备在下首的圈椅:“坐吧。”他转头,“皇后也坐。”
尚珏低道了声谢,在圈椅上坐下,皇后也在侧首落座。
几人先是沉默了好一会,皇后才悠悠笑着开了口:“珏儿近日倒是劳累了,京中好些诰命娘子进宫,跟本宫左打听又打听呢。”
尚珏眸色微动,察觉到今日突然谈话的一丝不对。
他冷静地等着下文。
就听皇后道:“珏儿今年该满20了,早是该择亲了。”
平德帝颔首,“宁王孩子还几月便生了,太子是该选亲了,开枝散叶才是儿孙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