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回屋后,云竖沐浴过后就只披着外袍在屋内看书。

  候着的侍从被她赶走。

  屋门被敲响,还没等她出声,那门就被轻轻推开,带着吱呀的声响。

  一个少年披着外袍钻了进来,就女郎坐在那,又任由那外袍掉地。

  “女郎,主君让侍身来伺候您。”

  “出去。”

  她没抬头,冷声道。

  站在屏风旁边的他被遮住了一半身子,听到女郎的话,又怯怯抬眸看向女郎,见她神色冷淡,怕得浑身颤了一下,到底不敢出声。

  他紧抿着唇,垂下来的手指蜷缩着,试图再做点什么,见女郎看过来,还是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披上,随即退了出去。

  他穿着极薄的衣裳,若是沾点水便瞬间透明,还险些碰到屏风。

  门外,他极力裹着自己身上的外袍,冻得眼睛红红的,面容也有些红。

  怎么进来的,他就怎么出去。

  外面的人见他这么快出来,也没有出声询问是为什么。

  左右是女郎不喜男色了。

  可为什么呢?

  等云母回来时已是三天后。

  这三天云竖几乎日日去看云父,剩下的时间便待在书房里哪里也不去。

  后宅的日子是安静且循环往复的,无聊平静。

  这日夜里,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饭。

  “我为你寻了一门亲事,是南阳侯府的嫡女。”

  主君听见,微微蹙眉,“那世女不是娶过正夫了吗?”

  虽说他不待见府上的庶出,但也不至于要丢了家门的脸面,能嫁得好自然要好。

  坐在那低头的云翡紧紧抿唇,只低头应下来。

  “那正夫病逝了。”云母说道,“多添点嫁妆,虽说是高嫁,也不会跌了身份。”

  她自然要为以后打算,云府树大招风,自然要找个长久的靠山。

  她也不会浪费了云竖和云栾的婚事,娶夫也应该娶官家子,娶个庶出就行。

  除了权势,云府最多的就是银子。

  “你为子漾寻的那几个都推了。”

  云父欲言又止,又看了一眼云竖,有些气得吃不下饭。

  官家子怎么会下嫁给商贾?

  娶回家难道还要供着不成?

  先不说纳侍,便是子嗣也艰难。

  云竖没吭声,反正云母说的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坐在旁边的云栾低垂着头,完全没有把云母说的话听进去。

  饭后。

  雨点被风吹得打湿了长廊处的地板。

  云翡跟在云竖身后,眼睛红红的,也不说话。

  “你跟着我做什么?”云竖侧身问道。

  “姐姐帮帮我吧。”云翡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抽抽噎噎地,“我听说南阳世女是个性情残暴之人,那正夫病逝说不定是个幌子,我嫁过去只能等死。”

  他只需要嫁给一个没云府有钱但也应该衣食无忧的妻主,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人正常就行。

  可现在呢?

  他又不想攀什么权势,他又没有那个心思。

  站在不远处的云竖默了一下,温声道,“我会试试,你先回去待着吧。”

  云翡自然长得还行,算是端庄温顺,言行一般,又没有被缺衣少食,也没有被苛责薄待。

  除了偶尔的小心思,这都无伤大雅。

  他抬眸看着眼前跟往日里完全不一样的嫡姐,红着的眼睛眨了眨,还是低头应了下来转身离开。

  三日后。

  云竖去寻了云母。

  书房处。

  “母亲真的要如此吗?”她轻声问道,“南阳侯府表面上虽说过得去,可世女暴戾恣睢,岂会帮我们呢?”

  她将得来的书信递给云母,“这是我遣人得来的书信,南阳往返三日,与南阳侯府相熟的人是书院的学子,与我同窗,叫做苏洄,苏洄是户部尚书的嫡女,暂住祖宅。”

  “信中言南阳侯府缺少银钱,无法正常运转,世女好赌,正夫的确病逝,却也是因为世女,实难良缘。”她语气平静,“母亲为何如此着急。”

  坐在那的云母瞅了她一眼,没有去看书信,“你是不是变得有些多?读书还能把你脑子修好?”

  云竖:“……”

  “还去吗?”

  “去啊。”她回道,“为什么不去,我还要去京都。”

  “为了谁?”

  云竖默了一下,“只是为了前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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