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意欲何为。
太子不在朝中,官员相互制衡倾轧。
而这背后,不知是否有一双多疑和冷酷的注视,来自那高高在上的王座。
策马疾行中,楚越的双眉蹙得很紧,在心中反复思量着苏珏的叮咛嘱托。
保疆土,保自身,观细微,察六路。
大军扬鞭策马,很快就只剩一片烟尘。
但苏珏没有立即离开,他在城墙上站了许久,久到夕阳落下。
“玉华,你真的在这。”
夕阳余晖下,韩闻瑾逆光而来,腰间还挂着酒壶。
苏珏闻声侧身,差不多小半年未见,他还是那般的风流才子,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和阴冷。
“韩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与故人相见呢。”
“事情太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韩大人一向潇洒恣意,怎么今天如此反常?”
察觉到韩闻瑾与往日的不同,苏珏难免心生担忧,他下意识的询问,可韩闻瑾却摇了摇头,只说公务繁忙,心生感慨罢了。
“玉华,活了小半辈子,我觉得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个……”
面对苏珏,韩闻瑾向来直率,他心里装着的滔天大事,虽不能与他明说,却也能倾诉一二。
“韩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苏珏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安,直觉告诉他,韩闻瑾身上发生了大事。
“没什么,世事多变,有些事,做了不是,不做也不是,总有进退两难的境地。”
“随心就好。”
“嗯,随心就好。”
韩闻瑾点了点头,眼前夕阳将落,余晖未晚。
便是什么,都来得及的。
“我从前想过,若以后不做这史官,便找一个依山傍海,风景奇绝的好地方隐居,也不知这个心愿能不能达成。
苏珏笑着祝他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定能如愿。
韩闻瑾饮尽壶中酒,将酒壶随手扔在地上。
远处的寺庙钟鸣声响起,惊起飞鸟阵阵。
韩闻瑾最后看了一眼远处,再无留恋的打马回了韩府。
也好,他心里有了决断,那便祝他的这位知己从此山高海阔。
他渡他的江海余生,过一个千峰绝顶。
而他自己,随波逐流,赌一个问心无愧。
你我之间,各得所愿。
只希望成王败寇之时,能有人带他回家。
……
翌日,朝堂之上。
丞相杨兰芝率众而出,当庭细数以承文将军为首的数位官员中饱私囊,以至西南之地水利质量低下,严重水灾蔓延的罪状,条理清晰,证据罗列分明。
一时间,群臣沸腾,在楚云轩隐而难看的脸色下,朝中中正之士纷纷出列直言响应。
楚云轩下旨由杨兰芝主理,楚宗正与其彻查会审而告终。
但牵连此案的承文将军楚云轩还只是下旨罚俸禁足,分明是不痛不痒的惩罚,聊胜于无。
九五尊位的龙椅上,楚云轩眯眼打量着他站在重臣首位风姿硕然的丞相杨兰芝陈述水灾后续安置流民的详策,再看向低头不语的承文将军,他心头已是阴影浮沉。
他绝不允许有人动摇他的权力,有些人,有些事,他还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
转眼便到了春闱辩论之日。
春闱辩论,,三年一度,乃是文坛之盛事。
这是寒门学子唯一能脱颖而出,一展平生抱负的机会,同时也是滋生贪腐,官宦朝臣拉帮结党的温床。
同时为了感谢上苍恩泽万民,平息流言,楚云轩决定举行春祭。
这次的春祭以猎祭为主,地点则选在距行宫不远的五津山。
既是为万民祈福,又是春闱辩论。
五津山从北燕起便是历代帝王祭天拜寿之所。
只是五津山远距京行宫一千百余里,往返仅路程便需近一月,所以并非王室的常规之选。
但楚云轩执意如此,谁也不敢违逆。
六月十四日晨,天清气朗,霞光万丈。
行宫北门,在张皇后和留守百官的恭送下,西楚天子銮驾浩浩汤汤,迤逦北去。
此行路途遥远,为保证行军速度一切仪仗从简,孙廷尉精选了最精锐的五千兵将,将天子车驾团团围于正中。
除了五千禁军亲卫,王公贵族各部重臣及其扈从亦有三千余人,紧随在王驾之后。
而作为此次春闱辩论的中正,苏珏的一言一行颇受瞩目。
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位青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