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条船

音传来。

  “是我。”

  李澄玉听得眉头微挑,摸不准对方深夜来寻自己所为何事。

  也不知道温子珩就这样安静站在她门前,等了自己多久。

  明明她门没锁,可以提前进去......李澄玉对熟人一向不太在意这类小事。

  “温善教来,可是有要事找澄玉?”

  李澄玉说着,快步走到了青年面前。

  随着少女的接近,浅淡的馨香自她周身溢了出来。温子珩忽然起了紧张,提着轻巧食盒的手指紧攥,绷得指骨青白。

  “善教......自己做了梅花烙,太多了吃不完,便想着给澄玉送些。”

  衣领下,温子珩喉结不住地滚动,脸与心脏一同烧了起来。

  他向来不擅长扯谎寻由头。

  李澄玉闻言眼前一亮,当即从青年提着的食盒中拈出了一块,放入口中。

  细细咀嚼后弯眼评价道:“很好吃,多谢温善教。”

  少女的神情不似伪装,瞧得温子珩莫名放松了些——说实在的,除了书法,他并不精通很多男子本该拿手的技艺。

  譬如男红、厨艺、插花什么的。

  篮子里的梅花烙,是温子珩连续练习三天才得到的成果。

  青年的唇瓣不由地随对方扬起:“澄玉喜欢就好。”

  说罢,温子珩瞧见不远处有师舍亮起了光,门板响动似是有人要开门,将将放松不久的心情忽然又紧张起来。

  干涩着嗓子说:“澄玉不打算......请善教进去坐坐吗?”

  “毕竟善教上次来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了......我们还是邻居,得互相、照料。”

  温子珩绞尽脑汁,不断地去想些蹩脚理由,脊背甚至都渗出了层薄汗,亵衣黏附其上,有些不大舒服。

  少女神情一下流露出歉意来:“真不好意思,我光顾着吃梅花烙了,竟忘了请善教进去喝杯茶。”

  李澄玉说着,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门扇。

  “不过善教您可能待不了多久......”

  门扇打开的吱哑声轻易淹没了少女的后半句,温子珩心下如蒙大赦,也丝毫未听清这点。

  与温子珩那归置整洁、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师舍相比,李澄玉房间的物品摆放就显得有些过分随意。

  虽然并不脏甚至还有种凌乱的美感,不过还是看得温子珩淡淡蹙起了眉。

  忍不住提议出声:“如果澄玉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打扫房间。”

  正倒水泡茶的李澄玉闻言抬起头,冲青年莞尔一笑道:“真的吗,那就麻烦善教了。”

  李澄玉当然不介意,有人愿意帮她打扫房间,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总麻烦已经嫁了人的成兰君,也不是事啊。

  温子珩正愁找不到机会与少女共处,瞧见对方同意后,当即站起身,就连刚沏好的茶都不喝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吧。”

  李澄玉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意外。

  少顷,才朝他客气地抬了下手:“呃善教您随意。”

  兴许是接触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温子珩的心情忽然没那么紧张了,行动也自然了许多。

  只见他跪坐在席上,微垂着首一件件叠着少女胡乱堆放在一处的旧衣裳。

  青年如墨绸般的秀发半挽半扎,一缕垂在胸前,随着他叠衣的动作不时晃荡几下,大部分则柔顺地披在身后,似潺潺柔水般流淌过他宽而薄的肩头、脊背以及窄瘦的腰身。

  最后,只有少数发尾轻拂过主人饱满紧致的臀,以及衣摆下的一点突起。

  不远处的李澄玉望见这幕,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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