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看了各镇调拨的粮食再说。”
几位大人各自散去了,沈临川躺在舒适地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他穿惯了柔软的棉布料子,里衣后来有钱了也换成了绸缎的。
现在再睡在这柔软的床榻上,沈临川一时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家夫郎还有两个小家伙。
不仅他睡不着,在家的周宁最近也睡不着,日日都在为沈临川挂心,除了沈临川进京赶考那次,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也不知道沈临川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吃的喝的,可别碰见了什么匪徒,沈临川说有陛下的御林卫跟着呢,应该没什么事吧。
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梦见沈临川骑着马回来了……
沈临川一早睁开了眼睛,余逢春也早早起来了,衙门里的差役送了饭过来,早饭是素包子米粥,配上一碟子小咸菜。
余逢春已经问了昨日吃得什么,那会儿是青菜豆腐,这吴县令倒是会演,余逢春冷哼一声抓着包子吃了起来,和前几日一直啃干饼子比起来,这暄软的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了饭余逢春就叫了吴县令出来,只见那吴县令穿着件沾了泥点子的官袍,面容有些憔悴,看起来倒是个真干事的。
余逢春心中冷哼了一声,这老小子倒是个惯会做戏的,“吴县令这阵子赈灾辛苦了,我们一路行来,看着各地都有官府的人救济,难为吴县令了。”
吴县令叹了口气,“多亏大人您过来了,下官这阵子着实忙得分不开身。”
余逢春也懒得和他演戏了,当即让拿了账簿要看一些各县各镇都调配了多少的赈灾粮,吴县令赶紧让人拿过来了,这各个镇发了多少的赈灾粮上面可都写得一清二楚的。
余逢春拿过来翻看了起来,朝廷陆陆续续调了三万石粮食过来,渭阳县受灾严重分得了一万五千石,各镇分下去怎么也得有个几百石。
余逢春看见了清溪镇的名字,上面写了清溪镇有多大,人口多少,下面有多少个村,调配了多少粮食过去。
这账册上分明写了清溪镇的赈灾粮已经发了下去,谁知道竟然闹得那地横尸遍野,余逢春吸了口气,把账册给了沈临川几人传阅,“都看看。”
沈临川和其他几人也都看了起来,按照这账册看,各镇的分配极为合理,就是到底有没有发下去,发下去了多少,那也就这吴县令自己知道了。
沈临川扫了一眼那憔悴的吴县令,眼底乌青一片,怕是昨儿一夜没睡特意熬得,那双手倒是白皙干净,刚看见手掌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呵。
这赈灾粮都是就近几个县府调过来了,最快的三日内就送了过来,晚的也七日内送到了三个县,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又是谁吃得一肚子的油水的!
余逢春站了起来,“带我们去县府看看。”
“哎,大人您请。”
吴县令赶紧去前面领路去了,只见县府内衙役正有条不紊地给灾民施粥,那粥煮得很稠,又去了城外,那边也在施粥,甚至连安置的窝棚都有。
若不是沈临川前几日还被拦在城门口进不来,怕真就被骗了,这吴县令倒是做戏的一把好手。
沈临川低声和余逢春说道:“大人,这城外的灾民少了不少。”
“哼,怕是被这姓吴的赶走了不少。”
城里城外转下来看不出来什么破绽,这姓吴的倒是瞒得挺好的,余逢春夸赞了几句,又说想去附近的镇子去看看。
吴县令心中一惊,“大人放心好了,各镇早就安排妥当了。”
“就清溪镇吧,那个镇我看着离县府近些。”
吴县令暗中摆了下手,让师爷赶紧去找人通风报信去,这过去得一个多时辰呢,走在前面的话来得及把粥给煮出来了。
沈临川早就看穿了吴县令乱动的手,也暗中叫了御林卫前去拦截,那就看谁跑得快了。
余逢春突然要去看周边的镇,把没有准备的吴县令打了个措手不及,余逢春也没停留,让赶了马车过来就要去清河镇。
吴县令擦了擦汗赶紧跟了上去,马车上沈临川和余逢春说了刚发生的事,余逢春点头,这沈临川做事细致又周全。
马车一路赶到了清河镇,吴县令坐在马车上直擦汗,不是说让施粥了嘛,怎么连个冒烟的地儿都看不见!
这路边倒是躺了不少的快饿死的人,看见有马车过来,盯着那高头大马眼珠子都红了,有胆子大的想上前抢东西,被护着的衙役那棍子都打翻到一边去了。
一直到了清溪镇都没看见施粥的,倒是这沿途的灾民看见了不少,到了清溪镇,一众人直奔镇衙门而去,里面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吴县令直擦汗,“许是都下去赈灾去了,我让人去找找。”
“不用了,老夫自己找。”
余逢春摆了下手,陛下给他的御林卫可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让人找去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引着众人到了一间屋子。
隔着门板都能听见里面的调笑声,御林卫想上去踹门,被余逢春给拦住了,只听里面在说粮食还剩了多少。
“咱清溪镇一共就发了五十石,还不够咱塞牙缝的。”
“大人,我看那铺子里的米都快卖完了,你得想想法子呀。”
“我能想个屁的法子呀,县令大人就给了那么多,你上去要啊!”
吴县令上前一把推开了门,“大胆,竟敢诬陷本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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