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
msp; 他承认道。
“你是什么时候在那个小区买了房子的?”
宋知念没有在抓着他的左手腕,而是用那只手抵着他的下巴,让他完整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家很早就住在了那个小区之中,而傅瑾承在大学的时候从未说过他们两家住在一个小区,甚至有时候聚餐完都是他先送她回家,再自己离开。
而他的车能长期在她家楼下停着,证明他应该已经成为里面的业主。
“去年。”
傅瑾承回答道,却在一瞬间心中一紧。
她这是不愿意,和自己在一个小区吗?
傅瑾承想到这里,眸光一滞,猛然抓住她的手。
“念念,你是想要赶我走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搬到了附近的。”
宋知念叹着气道。
她没有说什么重话,甚至就连问话都是基于常识的推断,却能将他这般轻而易举地刺激到。
他已经敏感、脆弱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因为刚刚发病完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情绪呢?
宋知念没有细想,也来不及细想。
她盯着傅瑾承,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
宋知念未曾意识到,这个动作,无形之中也给傅瑾承带来了一阵难言的安全感。
他不会离开她的视线,而她也不会离开他的面前。
傅瑾承掩盖住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念与欲念,那些情绪在他内心扎根太久,久到他拼尽了全力才堪堪将它们压住。
“你都已经搬到我家附近了,为什么那时不来找我?”
傅瑾承听到她在自己面前问道。
这个问题,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呢?
他笑笑,举起左手,眼底掩饰上一层化不掉的寂寞:“原因,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那些疤痕赤裸裸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那时候状态很差,如果不是因为祈安不忍心,他们就差在我身边二十四小时放人看护。”傅瑾承说得比较简单,但其话中之意确是令宋知念不忍细思。
她刚刚抚摸过那些疤痕,它们深浅不一、形状不一,令她无法辨认是否是一个时间下的产物。
“手上的疤,是那时候?”
傅瑾承摇摇头:“有些是,有些不是,有些是出事的第一年,有些是那时候。”
他没有细说那些疤痕的来历,但那些痕迹,足以说明他自己的心理状况的惨烈。
在他第一次在医院试图自伤之后,傅祈安和医院就加强了对他身边的管理。
而第二年,恰恰是复健无望,而他也无法再继续装作自己对复健效果不佳而若无其事的那一年。
“那时候勉强熬到了可以出院,可以逃离医生们视线。”傅瑾承垂下眼眸,余光和视线却在注意着她的位置。
“祈安问我想要回哪里居住,我想了想,竟然感觉自己没有地方能去。”
宋知念知道,这是他住在医院太久的缘故。
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
他太久没有回家,就连记忆之中的家也在痛苦之中渐渐消散。
久到,都生出了居无定所的飘离感。
“房子是祈安买的,是阿屿提出的建议。”
傅瑾承抬起眼睑,眼角周边的微红仍然未散。
“我本来不想去住,那里离你太近,可是我就过去了一次,就……”
傅瑾承口中苦涩,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涩意。
“就不想离开。”
傅祈安和顾书屿的选的位置很好,楼顶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们家的房顶,不远不近。
有时候运气好,他会坐在去医院的车里,正好看到同样去上课的宋知念。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那样的注视,令他自伤的情况都逐渐地减少了。
“我只想离你近一些。”
他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只想能离她的生活稍微近一些,再近一些。
能够和她在附近,能够呼吸着一片天地的空气,能够被同一片月色所笼罩。
就已经足够了。
“念念,就算……就算你以后不会再来医院,就算以后你永远不来见我,能不能,允许我在你旁边的角落中独自生存。”
傅瑾承眸光盈盈,犹豫着问道。
宋知念知道,如果这时候自己说一句不,那么她可能一辈子都再也找不到他,甚至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小区之中,他只会把自己躲得远远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即使在一定程度上,那已经成为他的心灵支柱。
“目前,还没有‘就算’的发生。”
宋知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