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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该惊喜了,我们的物资算是能补充了点,但是我又害怕从这些登山包里扒拉出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俩都急了,手拉开一个个登山包的时候,基本是一个颤抖的状态。

  这些人不愧是关金乌口中的学究,带的东西都规规矩矩。

  基本也算是应有尽有,水,老式的罐头什么的都不缺,看得出来不管这是个什么队伍,他们是不差钱儿的,从登山包的质量就能看出来。

  我们看这是上个世纪产的,但登山包没有被出现被腐蚀过的迹象,质量还是很好,我试着用力扯了扯,没扯断。

  让我和关金乌都很惊喜的,比看到罐头和水都惊喜的是,这包里居然还装着密封着的备用衣服和鞋。

  我俩现在穿的跟泳装差不了多少了,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本着谁抢到就是谁的的原则,我俩谁都没客气,但是我先给这些前辈们鞠了一躬,眼下太惊喜,我们连四周骇人的噪音都忽略不计了。

  我是冲着那些包鞠的躬,然后念念有词的一阵子,都是跟着胖子学的小技术,跟他们说说我们的难处,争取前辈们的理解和冒犯他们遗物的谅解,并且说只要我们能出去,会给他们烧钱的,或者让我家的长辈在下面借给他们钱……

  关金乌嫌弃我太罗嗦,他早就换上了。

  我俩穿着那种军绿色衬衫裤子和板鞋,又凑着打火机看了看彼此,真好,像两个绿油油的植物人。

  我们把所有的背包里的东西都归了归类。

  里头的水确实不敢喝,但一些真空包装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什么的,倒是能吃一些。

  除了这些食物,背包里还有武器,黑驴蹄子,抗生素,手电筒什么的,我们捡着自己觉得可能需要的拿了些。

  手电筒人手一个,我们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

  关金乌看我拿了纱布绷带还有酒精,瞪着他那俩圆溜溜的眼,一脸傻气地问我是要干啥。

  他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要想从迈过这青铜机关,少不了需要我放血。

  只是我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但是等真的把袖子撸开的时候,发现果然还是缺少了那么点勇气。

  空气突然就变得粘稠了,青铜内壁里面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刺耳了,我瞪着手腕上跳动的血管,心一横,冲着关金乌伸出了自己的手。

  "动手吧。"我把匕首拍在关金乌掌心, "我得放血,记着斜着往桡动脉划,别跟大姑娘绣花似的,给你哥我来个痛快的。"

  关金乌迟疑了半天,他在那比划了半天,然后说他也实在下不去手,再说了就算祭祀才能开启通道,用他的不是一样的,毕竟他身体比我这小身板儿还是好太多了。

  都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关金乌刺啦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血放了。

  当刀刃切开皮肤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青铜齿轮中央的凹槽深处传来饥渴的吞咽声,那些血槽突然泛起暗红。

  我拦都拦不住他,正准备吐槽说他放血没用尽在这里瞎胡闹的时候,青铜甬道内突然有了动静。

  第一滴血落在凹槽里时,整个甬道突然震颤起来。

  锈蚀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齿轮开始逐渐缓慢地逆向转动,铜锈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我俩个半文盲根本看不懂的图案。

  我实在没料到,关金乌犹豫半天没对我下手,结果对自己下手却是这么狠。

  我记得当时我放血放了很长时间,他这倒好,唰唰的,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死活似得,血在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流够了。

  我急忙拿着绑带给他扎住手臂,也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上来就泼上了酒精消毒然后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关金乌划拉自己的时候没呲牙咧嘴,这会儿却是跳起脚来骂我,说我想要他的小命就早说,谁家消毒是一瓶酒精泼上去的。

  “咋滴,你发了啊?”关金乌呲着大牙。

  我还顾不上回击他,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关金乌的血也有一样的作用,青铜甬道的地面就突然裂开了个大缝隙,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动作的机会,我俩就从地面上漏了下去,坠落的瞬间,我看到那些登山包渗出黑色黏液,帆布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蠕动物。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我们我们是漏下去了,没留在上面。

  失重感持续了有半分钟,却像过了三百年。我俩跟饺子下锅似得,撞到了地面上,疼都不是最要紧的,我们才到了下面,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就充满了整个鼻腔,我感觉我的脑子里都是这种味道了。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甲壳摩擦声。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扫过之处,干尸正从半人高的陶罐里往外爬。

  我的天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俩是什么运气了。

  "是痋术!"关金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放完血,还有精神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看到那十来具干尸像是被抽干水分的腊肉,眼眶里钻出的多足蜈蚣正疯狂摆动着触须。更恐怖的是四周堆积如山的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张完整的人头皮,发丝间爬满了翅膀带白粉的蛾子。

  我反应得到还快,一把便用黑驴蹄子堵住了干尸的嘴。

  我这会儿不由得清醒自己还带了那些学究们的糯米还有符咒还有狗血啥的了。

  当时觉得重,现在却是感觉太香了。

  此时此刻,信什么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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