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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同志总是会多照顾些,不能喝也不会强求。明泱是女主角,酒杯很快就到了她这,有人刚要问:“明老师能喝吗?”

  才刚说了两个字,称呼都还没出来,她已经举杯碰上,利落地饮尽了。

  霎时一片起哄声:“明老师好酒量!”

  她微微笑起,灯光映在她的面上,莹润明亮,像是外面澄澈的月光。

  大家喝酒吃菜,过年的气氛已经上来了。在一片热闹中,明泱倒了一小杯白的。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很快,她的脸颊上已经浮了浅浅一层樱粉。

  茉茉玩得正欢,回过头来看见时,凑过来小声问:“泱泱,你醉了吗?”

  明泱笑着摇头,他们撺掇着想打牌,茉茉蠢蠢欲动,她推她去玩,“去吧,输了算我的。”

  旁边离得近的人听见了这一句,顿时哇哇大叫:“太没天理了吧!你为什么不能是我老板!”

  明泱懒懒地笑起来,但是笑意好像总是不及眼底。

  等喝完一轮后,场上的人已经撤退了一大半。明泱也悄然离席,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房间,而是去了外面比较安静的一处小山谷。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现在回去睡觉的话她也睡不着。

  比起刚才的人声喧闹,这里倏然静谧了下来,山谷四周一片阒静,只听得见落雪的回响。

  明泱随意地靠着一个山壁,望向前方,目光慢慢地静了下来。也不做什么,就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待着静静。

  “就跟我们所猜测的一样,她根本不是无心之失,从一开始就是蓄意。

  “如果你在,爸妈不可能收养温璇。让你‘走失’,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温璇送进家里。

  “熹熹,这一切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雪下了多时,弥山亘野,一片雪白。

  之前有导演跟她聊过,她容易入戏深,出戏也难。正如此刻,她陷入了今天的那一场戏。

  历遍千劫后提剑归来,却突然发现,那些劫难本不属于她。她本该拥有很好的一生,只是她的气运为人所夺。环顾四周,空余茫然。

  多么难平啊,她该如何去面对她被人为更改的这一生啊。

  戏里戏外,半真半假。

  她越陷越深,难以自救。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明泱抬了抬眼,望向天边明月,眸底一片寂然。

  俯仰流年二十春,满是遗憾。

  拍《韶光同》那一年的春节,她也是在剧组过年。那年,黎月追出来给她一个红包,保佑她新年事事如意、要心想事成。那时黎月并不认得她,只将她当成普通的小辈,会给她红包,只是因为黎月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她原本,会有很好的一个家吧。

  她从前最喜欢爸爸了。还有温柔的妈妈,妹控的哥哥。

  月光皎洁,照亮了白皙面庞上的热泪。

  只是觉得遗憾。

  只是、觉得遗憾。

  酒意慢慢上来了,脑袋有些晕眩,渐渐变得不太清明。

  印象里,她还有好多好多遗憾。

  小时候有一年生日,妈妈带她去买衣服,她看中的那条裙子太贵,妈妈挑挑选选,最终给她买了一条她并不喜欢的黑色运动裤。

  大三那一年,她原本想继续读研,但是应靖祺中考失利,连带着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

  还有吗?好像还有好多。

  二十七岁那一年,有人送给她一枚戒指,但是她没有及时打开。

  同年,她有过一个还不知道男女的宝宝,但是她没有留住。

  她失去过了好多好多,多到她数不清。

  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一个东西,明泱拿出来,才想起自己今天带上了它。

  就着月光,她第一次仔细地看这一枚她错过过的戒指。

  和那对粉钻耳钉一起,它的主石也是粉钻。这样一颗,是千万美金的级别,它的美丽毋庸置疑。在月光下,有一种碾压式的惊艳感。

  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儿,她好像,忽然,很想见一个人。

  就像二十七岁那一年,同样在剧组,同样下了大雪,她望着路的尽头,想要那个人的出现一样。

  当时只道是寻常。

  后来才知道,原来,真的不会再有一年,能够胜过那一年。

  万山载雪,明月薄之。

  她的眸底映着雪光与月光,像是点亮了一盏灯。

  虽然喝多了酒,但仍留有一线清明。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再也不可能。

  他们之间已经结束。

  是她自己不敢迈进那场雨。

  也是她自己,质疑起了爱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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