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王林手臂微动蹭了蹭她,见无反应,搁了话本,给她盖上被褥,又吹了烛火,身前微微叹着匀称的鼾声。
初冬将近,屋内掩了窗户,冷风进不来,暖热笼着身子人便容易犯困。
早间寒气重,王林醒后李慕婉还睡着,早饭才叫醒人,吃过饭她便入了东厢房制丹药。
王林则在堂屋拿了几根木段雕刻,半成品的木雕看得出来是李慕婉的影子,长木桌上摆了一排,有披发的李慕婉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挽起发髻的她,手里提着莲花灯,捧着医书的她,拿着海棠花的她,添茶的她……
他把印象中的样子都刻下了,李慕婉回正堂时,见着一排的小像满是诧异,趴在王林肩头细看,不明所以道:“阿兄,为何刻这么多婉儿?”
王林挑着浅笑,淡淡说:“闲来无事。”
“阿兄若是无事,陪婉儿下局棋,好不好?”李慕婉下颚抵着他颈窝,“哥哥送的棋盘摆放着也不见你下。”
“嗯?”王林侧头贴着她,停了手里的动作,“婉儿不悔棋?”
“我何时悔棋了?”李慕婉退开距离,满是怨怼,“阿兄莫不是觉得每次都能赢婉儿?”
“那倒是能。”王林戏谑说,“输了可得有罚才行。”
“可以,阿兄定就是。”李慕婉昂首信心十足,先前下过几局,王林没让着她,她输狠了,把自己都输进去了,偏又不信邪,最后腰受不住,才低头认的输。之后再不敢提下棋之事。
今日她月事来了,倘若输也不怕王林,心里暗想着这才敢提。王林从房里拿了棋盘出来,白梅树下的竹案刚好放下一盘棋。
李慕婉已经迫不及待了,指尖捏着棋子,却又不急着下,打量了两眼王林后才落子。
“若阿兄输了,也要允婉儿一件事。”
“婉儿定就是。”王林执棋缓缓落子,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李慕婉布局紧密,经过几次交锋,她已摸清王林的棋招,若他探不清敌方意图,便选择防守,观察破绽后也不主动急着出击,而是沉稳地引敌入局。
李慕婉偏就不入套,比的就是一个耐性,可她眉目拧着凝重,王林费了心神,她的棋下得并不烂,能让他十分精神对待,王林已然钦佩。
只是她挖了好深的陷阱,无论他如何落子,李慕婉都有后手,见她势在必得,王林没再抵抗,黑子落下。李慕婉提醒道:“阿兄,落子无悔。”
“婉儿觉着,我还有退路吗?”王林怀着欣赏目光看她,满心欢喜。
李慕婉得意溢于表面,“阿兄以为自己在窥视婉儿,殊不知婉儿也在窥视阿兄。你早些若是乘胜追击,婉儿说不定已经落了下风,阿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可婉儿也把你看透了。”
“如何?”她等着奖赏一般,得意洋洋道。
王林顺势应着她,“吾妻婉儿,棋高一筹,夫君甘拜下风,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李慕婉雀跃起身移到他腿上,王林张了双臂,轻松给人抱到腿上,“婉儿说吧,要提什么条件?”
“阿兄去了县城书院教学,能不能常回来看看婉儿?”
“自是要常回的,怎得就这么个条件。”王林抚过她发鬓。
“嗯,婉儿就这么个念想,话本里的清影等了青木百年又百年,何其孤独,婉儿不想等那么久,阿兄要常念着婉儿,可好?”
“我的婉儿,怎得这般好。”王林紧紧扣着她娇小的身躯,贴近了,还觉不够。
王林看着父母整日外出,终是提了,却也没说得直白,“爹娘,这几日别出去了,孩儿想在家多陪陪你们。”
二老相视一笑,“诶,听儿的。”
李慕婉拿了好几把花草进堂屋,王林提前备了花筒,花草在长木桌上,她挑拣了几样插入花筒后让王林放到置架上。
“婉儿啊,这个季节的花少,天冷了,竹林里凉,当心着身子,别受凉了。”周英素关切道。
“放心吧娘,阿兄同我一块去采的,我穿的厚,不会着凉的。”
王林挨着她,瞧她手里搭着的花样,泛起兴致,“不若婉儿教教我这插花之道吧。”
“阿兄要学?”李慕婉说。
“婉儿可愿教?”王林挑眉勾唇道。
“也好,往后去了县里没有婉儿替阿兄每日更换插花,阿兄自己也能做,过日子,或清贫,或富贵,心若向阳,既是富,非钱财多所能限定。”李慕婉挑了两支木槿花,修剪后递给他。
她不在乎家贫还是富贵,只要是与亲人相守相护,一生清贫也是乐事,而这贫富并非只是由钱财来衡量的。
“婉儿所言自当在理。”王天水点头道,“铁柱啊或许还没婉儿通透呢。”
李慕婉掩了掩笑,得了夸便朝王林挑眉笑。入夜后,西厢房的烛光点亮。李慕婉在灯案下研习丹药方子,这几日制了好些丹药,正筹算着拿去镇子,顺带回药铺看看哥哥。
王林从后院净房回来,身上还带着湿气,衣领未理紧,露出些线条,淌了水雾。
见他进来时穿得单薄,李慕婉从衣架拿了外袍给他搭上,“阿兄,天冷了,注意保暖。”
“你一人在县里,可不能如此马虎。若是病了也无人照顾。”李慕婉语重心长道,生怕他不讲究随意惯了。
王林扣着她脑袋往自己躺前贴,水雾浸着她轮廓,也没躲。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