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微妙地凝固了。
玛丽亚若无其事地继续：“奶奶老年痴呆后总说自己是小国公主，但看炖菜就知道是谎话呢。”
“炖菜？”
见伊安接话，她笑着说：“公主哪能煮出这么美味的炖菜？奶奶她以前肯定是厨师。”
“你的贵族礼仪是跟奶奶学的？”
玛丽亚点头：“很特别吧？她说这是宫廷礼仪...呵呵，恐怕她连宫门都没见过呢。”
这时奇拉使了个眼色——这是确认玛丽亚的谈吐确实像真贵族。
莫非？
伊安忽然产生好奇。
虽然只是可能性...
但也许，养大玛丽亚的老妇人真是某位流落民间的公主。
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伊安回想起关于玛丽亚养祖母的情报。
一年前，玛丽亚的养祖母去世，所以她才在罗伯特家当女仆谋生。
要是还活着至少能打听些事情，眼下实在没有调查渠道。
玛丽亚放下炖菜陶罐，从座位起身行礼。
她屈膝的弧度带着矜持的优雅：
“请允许我再次表达谢意，魔法师大人。”
“叫伊安就行。”
少女眯起眼睛一笑：
“好的，伊安大人。”
玛丽亚更年幼，但那份美貌却透着同龄女性没有的特质。
近乎魔性的美艳——或者说超越年龄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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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安试着想象露西露出同样笑容，完全是健康阳光的感觉。
虽然露西肯定会抗议，但事实就是如此，玛丽亚显然更摄人心魄。
“伊安大人...”
“嗯？怎么？”
从少女眸子里读出不寻常的气息时，伊安立刻警觉起来。
他都能察觉的异样，其他女性更不可能忽略。
玛丽亚哼歌般轻快地开口：
“今天我欠了伊安大人天大的恩情呢。”
无法否认。
无论过程如何，确实是伊安洗刷了她的冤屈并揪出真凶。
若非他介入，死亡早已成为少女的终点。
“我想了很久...无论如何都希望能报答这份恩情。”
“也没必要非得...”
“不，必须报答。”
“卑微如我，拥有的不过是这具空洞躯壳。”
玛丽亚再度低头行礼。
“愿献上全部，终生侍奉左右。”
伊安带上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这么年轻，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才对。
“你前途光明，何必跟着我这种流浪魔法师？”
“旅行者当然需要随从吧？”
委婉的拒绝被轻易化解。
伊安加重语气，试图用魔法师的权威压制：
“带着你只是累赘，我会介绍能解除诅咒的魔法师，忘掉报恩的事过自己的人生吧。”
话没有说的太重吧？
伊安刚有些后悔，就发现纯属自作多情——在罗伯特夫妇脏话中锤炼过的玛丽亚听来，这番警告简直算温柔呵护。
少女脸颊泛起樱花色：
“多么温柔的人啊...”
“竟然连我这种贱民的人生都...甚至还担心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