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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却缓缓抬起左手,拦住想要靠近的亲兵。铁钩上的磁石突然剧烈震颤,吸附的金属碎片发出蜂鸣——远处屋顶闪过几道黑影,正是王员外余党的惯用身法。他想起三日前在城郊破获的密道,石壁上用醋酸书写的挑衅话语,此刻犹在眼前。
记忆如沸腾的酸液翻涌回实验室。三个月前的暴雨夜,陶罐里的醋酸与火药剧烈反应,失控的白雾将整面墙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刚提纯的硝酸钾晶体,飞溅的酸液在右手烙下第一道永久性疤痕。而现在,那些旧伤与新的腐蚀伤口重叠,将他的右手彻底吞噬。
"赵先生终究是棋差一着。"恍惚间,王员外临死前的狞笑在耳畔响起。金丝眼镜后的阴鸷目光,与此刻城墙上空盘旋的乌鸦瞳孔渐渐重合。"酸之一道,岂是凡人能驯服的?"对方染血的手指着他,"你以为掌控了技术,就能掌控人心?"
护城河传来画舫的笙歌,飘上城垣时却混着刺鼻的酸味。赵莽望着自己残废的右手,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的场景:油灯下,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剔除右手骨缝里的酸液结晶,血珠滴落在《天工开物》的批注上。那时他以为,只要破解了酸与火的密码,就能守护这座城。
"将军,余党未清。"赵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强撑着用铁钩支起身体,腐肉与金属黏连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些陶罐的酸霜配方...王员外必定留有后手。"
李将军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是说...还有未引爆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西南角的天空腾起紫色烟柱,正是漕运码头的方向。赵莽的瞳孔骤缩——那里囤积着供全城三年所需的米醋,一旦被酸液引爆...
"启动碱水防线!"他扯下染血的衣襟缠住铁钩握柄,腐肉被牵动的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但磁石铁钩在掌心的震颤提醒着他:王员外的阴谋还未终结。那些藏在暗处的酸雾弹,那些用醋酸书写的密信,都在等待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当赵莽带领禁军赶到码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抽冷气。成排的醋坛表面凝结着诡异的白霜,坛口插着浸过酸液的引信。更可怕的是,地下暗河的水正在泛着紫色——有人往河道里倾倒了大量醋酸!
"用石灰!快!"赵莽挥动铁钩,指向仓库里囤积的建筑材料。磁石吸附起大块石灰投入河道,酸碱中和产生的白雾瞬间弥漫。但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王员外余党必定在某处监控着一切,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
在清理现场时,亲兵从角落搜出半卷羊皮纸。火烤之后,醋酸书写的密语显现:"酸雾起时,汴梁成墟。"赵莽的铁钩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他苍白如纸的脸。他突然想起王员外书房里那幅《酸蚀江山图》,画中汴梁城被紫色酸雾吞没的景象,此刻正在现实中慢慢上演。
深夜,枢密院实验室再次亮起灯火。赵莽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用完好的左手操纵着复杂的仪器。铁钩固定在操作台边,吸附着各种金属零件。他的白发在油灯下泛着银光,右手残肢缠着浸过镇痛草药的绷带。
"这次,要让酸成为真正的守护者。"他在新的实验笔记上写下这句话,墨水被掌心渗出的组织液晕染。窗外,汴梁城的灯火在酸雾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而在实验室的角落,新研制的"酸雾预警器"正在悄然运转,一旦检测到酸性物质,便会发出刺耳的鸣响。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赵莽望着自己残废的右手,又看向桌上初具雏形的新型中和弹。铁钩上的磁石吸附着一枚小巧的青铜铃铛——那是用王员外余党遗留的兵器熔铸而成,每当风吹过,便会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对阴谋者的警示。
汴梁城的醋香依旧弥漫在街巷,但这一次,酸味里多了匠人的血泪,也多了文明在绝境中重生的希望。赵莽握紧铁钩,感受着磁石传来的细微震颤。他知道,这场与"酸"的较量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守护智慧的火种,文明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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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纹铭
硝烟混着晨雾在残破的城墙上空盘旋,赵莽半跪在布满酸蚀痕迹的青砖上,右手残肢处传来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碳化的皮肉下,白骨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唯有腕间父亲留下的铜护腕,还带着一丝未被酸液吞噬的体温。铁钩上吸附的金属碎片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奏一曲余韵未绝的挽歌。
"大人!请快包扎伤口!"李将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手中的绷带已经被赵莽的血浸透。老将看着那只几乎不成人形的右手,眼眶通红——曾经执笔推演公式、翻书查阅典籍的手,如今只剩下焦黑的残肢与森森白骨。
赵莽却摆了摆手,铁钩重重杵在城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想起王员外临死前的狞笑,想起那些藏在酸雾背后的阴谋与背叛。技术可以成为利器,也能化作凶器,关键在于掌控它的人心。实验室里无数次的爆炸,右手一次次被酸液灼伤,那些痛苦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却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扶我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将军连忙托住他的手臂,感受到赵莽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剧痛带来的痉挛,却也是一个匠人不屈的意志在燃烧。
赵莽握紧铁钩,在城砖上刻下第一道痕迹。铁钩与砖石摩擦,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却无法点燃他眼中炽热的光芒。"酸蚀三分,留七分生机。"他一字一顿地刻下这个新的公式,每一笔都带着鲜血与汗水的重量。这不仅是对火药改良的总结,更是一个匠人对技术与人性的深刻领悟。
刻字的过程中,记忆不断闪回。三个月前的深夜,枢密院实验室里,陶盆中的火药与醋酸剧烈反应,失控的白雾几乎吞噬整个房间。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刚提纯的硝酸钾晶体,右手被飞溅的酸液灼伤,却在剧痛中记下了关键数据。还有昨夜,为了调整磁石铁钩的平衡,他强忍着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