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孟扶危起身,“歇吧。”
“嗯,嗯……”姚戚香还在思索,应得心不在焉,便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孟扶危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很迫切。孟扶危面色沉静如水,她很迫切地想要做到,这种状态让他预感并不大好。
下药的事,姚戚香并未让红绡天天去干,如若这般,那再蠢的人都会觉出里面的不对劲来了。
这日她照常过去请安,常氏又隐晦提起了孟元德之事。
姚戚香突然就开始好奇,为什么常氏会对此这般迫切,就算孟元德是个孬种,在读书方面实在不长进,可孟家如此大族,难道还会让孟元德没有潇洒日子过吗?
她看着她这位雍容华贵的婆母,心中暗暗猜测——常氏的野心应该不限于这个主母,她或许还想让自己的儿子承托起整个孟家,掌管孟家。
可前面挡着一个孟扶危,孟扶危在朝中已经坐到了顶天的位置,就算孟元德再风光也不会盖过孟扶危去,所以,常氏一定想要孟扶危死。
新婚之夜,常氏借着桂花油来骗她给孟扶危下毒,其实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她这个婆母是真的想要杀死孟扶危。
只有孟扶危死了,才没有人能挡孟元德的路。
但孟扶危却不能眼下马上就死了,没有了孟扶危,孟氏的势力势必会衰败下去,毕竟她来前就已经打听到了,孟氏一族这一辈出息的子孙很少。
孟极不堪只知玩乐,而孟檀又还小,似乎在读书上也没有什么大长进,孟家表面风光无量,但其实就靠一个孟扶危撑着。
姚戚香突然发现,她这夫君其实真的很行,凭借一己之力成了孟家的中流砥柱,而这样的人,往往与孟家所有人都不会很亲近。
她感到好笑,她与孟扶危在自己家中,怎么完完全全是一样的存在呢?只不过孟扶危身有官职,尚能换一副天地大显神通,而她没有罢了。
“婆母放心!”姚戚香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儿媳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只等二弟什么时候有时间,与那考官见上一面,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她这样的话让常氏也听得愉悦,不过常氏还是淡淡瞥她一眼,端着脸道:“你可确实办妥帖了吗?那考官凭什么听你的话?”
姚戚香笑:“婆母,外面的人,可也想攀附孟家呢。”
听见这话,常秋兰才算松懈了神情,连带着也松了口:“嗯,二郎今儿出去了,明日我让她跟你去见人,可莫要再给我出了什么岔子。”
“婆母放心!”姚戚香笑。
她垂眸,孟元德今夜出去了。那么姚家的那条狗,也该放出来咬人了不是?
是夜,华灯初上,盛京笼罩在一片繁华盛景之中,文人骚客往来不绝,正是烟花柳巷做生意的时候。
“少爷今儿个怎么突然想出来玩?”小厮阿大跟在姚太初身侧,小心伺候着。
姚太初摇摇头:“美人,要美人。”
阿大道:“少爷房中的难道不是美人?”
“你懂什么?”姚太初被问得烦了,不想与他纠缠,“才子佳人,才是美人!”
纵然阿大是从小跟在姚太初身边伺候的人了,这辈子也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可姚太初是个傻的,跟在这个一个人身边,时间久了,总会生出怠慢和不屑来。
阿大瞥了姚太初那蠢样一眼,努努嘴,大字不识一个的蠢猪,还才子佳人呢。
迷迷坊大门敞开,迎四方来客,姚太初目中满盛着里面的金光,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哟,这位公子可是稀客。”立刻有人上前侍奉,这里的人不论男女,个个都修成了人精,一双眼睛往人身上搂一眼,便知其穿的衣服价值几何,家中官阶在什么品级,是大方的主还是吝啬的主。
姚太初的长相实在不算精明灵光,看着便是好骗的那一类。
“我,要曼荷。”姚太初语气坚定。
迎他的女子微微一愣,朝一龟公招了招手。
“怎么?”那人道。
“曼荷。”女子的眼睛往姚太初身上扫了几圈。
龟公看着姚太初一会儿,露出个笑脸:“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曼荷姑娘已经有主了,要不您再……”
“曼!荷!”姚太初大喊出声,一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双股。
见他这个模样,龟公嫌弃地直皱眉,可很快他的眼睛便是一直,盯着姚太初手中来回捣鼓的金叶子移不开眼了。
哟,这还是个有钱的主!
“去问问,孟公子今晚来不来。”龟公道。
女子闻言有些为难:“这……会不会不太好?”
“你怕什么?”龟公理直气壮,“曼荷是咱们的人,难道还会跟孟家告状不成?等那几片金叶子到了她手里,她笑得比谁都欢。”
倒也是这个道理,女子去了,须臾后又出来,对龟公道:“本来是要来的,刚刚又遣人说不来了。”
“……噢。”龟公笑容登时放大,看向姚太初做出个请势,“公子里面请,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曼荷姑娘!”-
“他娘的真晦气!”孟家门口,孟元德骂骂咧咧,“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拉着我半天说了些什么?全是一堆废话!”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