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常鬼母
青溪镇的子时像被墨汁浸透,义庄屋檐垂落的冰棱在血月下泛着青芒。林九握着半块残卷,上面 "五行阴器" 的朱砂字在掌心发烫,忽听得瓦当上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抬头只见漫天黑雾中浮出个戴青铜面具的老妇,袖口翻涌的血线如蛆虫攒动,在半空拼出 "血河教" 三个滴着尸油的大字。
"清微堂的小崽子,别来无恙啊?" 老妇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石板,青铜面具的眼洞里溢出黑血,"你爹当年跪在我脚边求我留你一命时,可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
二狗攥紧糯米袋的手骤然收紧,腕上三清铃因恐惧轻颤。他看见老妇袖口绣着的莲花纹与第八章中戏班戏服上的暗纹分毫不差,而她脚下踩着的血浪里,正漂浮着七具少女的尸体,心口处的北斗星图还在渗出黑血 —— 正是前几章中被剜心的李翠翠、王小姐等人。
"你是...... 无常鬼母!" 林九的桃木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雷击纹因愤怒泛起红光。他终于对上了这张在父亲日记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面孔,那个十年前逼死父亲的罪魁祸首,此刻就站在三丈外的血浪上,袖口还缠着父亲当年的断发。
"记性不错。" 鬼母抬手甩出三道血线,每道血线末端都缠着青面獠牙的僵尸,"当年你爹用断剑斩了我半只手,现在就让他宝贝徒弟拿命来赔!"
僵尸落地时震碎青石板,泛着磷光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二狗。它们胸口嵌着的新娘心脏还在跳动,每跳一下,皮肤就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槐树根雕成的脉络 —— 正是第七章中义庄傀儡的同款构造。
"小心!它们不怕普通攻击!" 苏若雪的油纸伞突然挡在二狗身前,伞面阴眼玉坠发出微光,"心口的心脏是阵眼!"
二狗慌忙掏出糯米撒向最近的僵尸,却见糯米刚触到僵尸皮肤就冒起青烟。他突然想起第十二章大纲中 "糯米封喉" 的情节,咬咬牙将糯米混着自己的血甩出去:"去你的!"
带血的糯米果然有效,僵尸心口的心脏发出 "滋啦" 声响。林九趁机踏天罡步绕到僵尸身后,桃木剑斩落其头颅,却见断颈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纸钱碎屑的黑色符水,与第五章中鬼打墙阵的僵尸如出一辙。
"雕虫小技!" 鬼母尖啸着甩出袖中血线,将三具僵尸的断肢重新拼接,"当年你爹跪在义庄求我时,可是把三清铃的镇魂纹都给我剜了去 ——" 她盯着林九腰间的铃铛,"怎么,以为靠半吊子的天罡步就能赢?"
林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鬼母的话像把钝刀,在他心口划开旧伤。他想起十岁那年,父亲浑身是血地回到茅山,袖口的三清铃只剩半截,当时父亲摸着他的头说:"小九,以后遇到血河教的人,能跑就跑......"
"师父!" 二狗的惊叫打断回忆。鬼母的血线已缠上苏若雪的脚踝,阴眼传人苍白的脸在血光中格外刺眼。她的引魂灯不知何时熄灭,伞柄上的阴眼玉坠出现了裂纹,正是第九章中血河现世时留下的伤。
"阴眼小妮子,你苏家的阴眼血契,可比你爹的纯度高多了。" 鬼母的血线渗入苏若雪心口,她眼尾的朱砂痣迅速褪色,"等我用你的血祭了鬼玺,血煞真君就能踩着清微堂的骨头重生 ——"
"住口!"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爆发出强光,剑身上浮现出父亲断剑的虚影。他终于施展出禁忌的 "血河刺",这招本是血河教的邪术,却被他用清微真气强行催动,"你以为提我爹就能乱我心神?"
鬼母的面具出现裂纹,显然没料到林九会使出自家功法。她慌忙召回血线,却见苏若雪趁机甩出引魂灯,灯芯青焰照亮了鬼母袖口的青铜鬼玺 —— 正是第十章中从井底石棺取出的那件阴器,玺身咒文与血河教纹完美重合。
"原来鬼玺在你手上!" 林九终于明白父亲为何当年会下山,"你偷了茅山的鬼玺,还敢冒充血河教教主?"
鬼母的笑声突然卡住,青铜面具 "当啷" 落地,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小崽子知道的挺多...... 可你爹到死都不知道,他护了一辈子的鬼玺,本就是血煞真君的伴生阴器!"
雾墙后突然传来童谣声,十几个扎羊角辫的孩童踩着血浪而来,眼中泛着血光,正是第二十五章中出现过的被摄魂的 "引魂童子"。他们手中捧着的纸人花轿,轿帘上绣着的 "血河嫁女" 四字,比第八章中戏班的更加狰狞。
"二狗,带苏姑娘退到北斗位!" 林九甩出七道镇尸符,符纸在孩童眉心炸成金光,"我来缠住鬼母,你用玉佩照鬼玺!"
少年慌忙掏出双鱼玉佩,却发现玉佩裂纹中渗出的血,竟与鬼玺上的咒文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第十四章中 "双星归位" 的残卷记载,将玉佩按在苏若雪掌心:"若雪姐姐,用阴眼!"
苏若雪的阴眼在剧痛中觉醒,看见鬼玺内部封印着七百年前的血煞残魂,而鬼母的真实身份,竟是当年参与血祭的苏家叛徒。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阴眼会被血河教追踪,原来从出生起,她就被打上了 "祭品" 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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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破了七星阵就能赢?" 鬼母趁机甩出尸香魔芋,紫色烟雾中浮现出林九父亲被万鬼啃食的幻象,"血河教的总坛就在 ——"
话未说完,林九的桃木剑已穿透她的肩膀。鬼母发出尖啸,化作血雾退去,只留下三具僵尸和半句残言:"七月十五...... 雷音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