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端正严肃,没有一点笑意,嘴角微微抿着,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傅谐的指尖在那张照片上摩挲了许久,才下翻一张。

  郭臻几乎从岳小巧那里要到了璩贵千过往的所有纸质材料,包括她的作业、试卷、习题册。

  受父亲影响,傅谐对书法略有研究,这时候脑子里反射性地想着,贵千写字有些**,字体全部微微向**斜,得纠正坐姿,否则会影响脊柱发育。

  再往下。

  是几张班级合照,像素不高,但他们还是第一眼捕捉到了人群中的小小身影。

  翻阅得差不多了,郭臻继续开口:“警察确认身份后立刻和小姐的养父母取得了联系,第一时间传唤他们到警局做笔录。”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傍晚警察给我们的消息是,郑岳军和林雅丽原先拒不配合,在他们出示了证据之后才勉强承认小姐不是他们亲生的,但矢口否认小姐是他们买来的,只说他们是在路边捡到的。”

  璩湘怡轻笑一声:“捡到的……”

  郭臻:“因为上游拐卖链条还没有线索,警察没有他们收买被拐卖儿童的证据,不能采取逮捕措施,他们已经被放回去了。”

  在场的人均是心中一沉。璩逐泓默不作声地靠在沙发上,神色难辨。

  当年在深市火车站事发后,公安联合开展专项打拐行动,清剿了一批拐卖团伙,找回数十个被拐儿童。

  但偏偏就是带走璩贵千的那一个中年女人,在将女婴转给下手的中介后,死在了一场交通事故里。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这个链条就那样断在了中间。

  傅谐迫不及待地问:“那贵千的伤呢?就这么把他们放回去了?”

  郭臻看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介绍了郑岳军和林雅丽的生平和这个家庭的概况,重点则放在了璩贵千的出现上:

  “95年二人经介绍结婚后去了海市打工,98年重回潞城时,身边已经带了小姐。民政局的档案显示,他们是回到潞城后再给小姐上的户口,提交的材料是一张海市医院的出生证明。已经让人去调查那家医院和他们当时在海市的落脚处、接触过的人。”

  潜台词很明显,时间久远,恐怕很难找到知情人了。

  世纪交接时,各项人口普查和户口政策并不如后来简洁清晰,有许多医疗机构利欲熏心,私下贩卖出生证明等文件,上户口并不难操作。

  交代完当年的事后,郭臻才开始回答傅谐的问题:“小姐身上的伤,极大概率就是这对夫妻做的。下午时间有限,但我们分批走访了老师同学、周围的邻居等人,得到的结果很清晰。”

  清晰得令人心悸。

  郭臻尽力在他们的眼神里保持着克制的叙述,将一个十三岁女孩的人生娓娓道来。

  她是如何徘徊在失学的边缘,遇到过好心人,但依旧过得很辛苦。

  她承担了一个家庭所有的活计,像一个奴仆,勤勤恳恳。

  她的班主任发现她身上奇怪的伤痕,而她遮掩过去,不肯求助。

  她的邻居察觉到这家人有些奇怪,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管那么多干嘛?”

  她没有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孤零零,像一抹游魂,获得最多的不是善意,而是冷眼和漠视。

  没人说话,郭臻斟酌着是否继续往下讲。

  璩湘怡伸出手,从傅谐的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

  皱皱巴巴的烟盒一看就是在手中揉捏了许久的,而里面的烟只少了一根。

  璩湘怡哆嗦着手抽出一根点燃,走到窗边对着夜色吐出一口气。

  “下午趁警察带他们回去问话,我们的人进去搜查了一圈,小姐住的阁楼没有装修过,门边挂着锁,我们在地面和床单上检查到了细微血迹,后厨没倒的垃圾桶里有带血的餐具碎片。”

  桌上有几张照片,是当时拍下的。

  斑驳的旧家具、粗糙的水泥地面、裸露的木头屋顶。

  “初步推测,小姐额头的撞伤是从窗户上跳下来造成的,我们在院子里的树梢找到了断裂的树枝和细碎的织物残留。”

  璩湘怡没有回头看。

  啪嗒。啪嗒。

  窗台边晕开水珠。

  天空飘起细雨。

  烟灰撒落,灰白色的碎屑隐没。

  “贵千是要去求救,”璩逐泓仰头,不去提及另一种可能性,“她是要去报警的,她怕自己走不到,在手上写了派出所的地址。”

  李淑珍问:“不能以虐待罪起诉他们吗?”

  璩逐泓坐正了身体,开口回答:“咨询了律师,贵千认定不了轻伤,轻微伤,大概就是拘役几天的行政处罚。”

  和大多数人的认知不同,法律上的轻伤有较高的认定门槛,肋骨骨折两处以上才能达到轻伤二级的程度。

  李淑珍轻轻闭眼,压下烦躁。

  “还有一件事,”郭臻斟酌道,“我们去学校的时候,小姐的班主任提到,小姐出现在市区的那天早上,小姐是去了学校的。但是早晨出了一件事。”

  他不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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