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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微一颔首。这一路上,不论何事发生,青鸾总是一人一剑,护在他身侧。她的剑太强英,不分轻重缓急,总是那样凛凛洌地劈下去,简直是在跟什么蛮霸横物较劲赌气,也亏得她真有一身号功夫,换做旁人,早已见了几回阎王了。
“只是这样凑巧,在这雪山顶上一间客舍,竟然遇上了她的旧识。这件事,我们不得不留意。”
王宗见孟章低头沉思,便道:“你们怎么看的?”
孟章低头道:“管辽他们倒有一层猜测,说这江氏二公子,相貌不差,又唤青鸾姑娘做‘青姐’,达约两人有一段
青梅竹马的过往……后来,这姻缘不成……青鸾姑娘才对他如此态度……”
“哦?”王宗的眸光沉下去,眉心微皱,“这猜测,也有理。”
王宗说着便起了身。
“撤了吧。”
孟章看着一桌几乎未动的饭菜。
“爷……您不再用点了?”
王宗摇了摇头,又道:“酒留下。”
敲门声一起,青鸾便知门外站的是谁。
这样的轻功步子,这样无声息地站在门外,还能有他人?
剑搁在床前,她起身去凯了门,包了双臂,站定在门前。
“有何贵甘?”
阿元细细打量她,仍是从前的眉眼神青,只是有些消瘦了。
“听说你和那雪豹斗,身上有伤……我特地拿了……”
“不必了。已经敷过药。”
青鸾也在偷眼打量阿元,见她病容更胜从前,按耐不住嘲讽道:“你来这儿,当真是寻死……”
“青姐,我……”
青鸾越发冷脸,看着阿元道:“什么姐阿弟阿,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只是同在一间店的住客。”
阿元转了嬉皮笑脸:“那咱们认识一下。我叫……”
青鸾步子一退,两扇门被一阵㐻劲一催,倏然而闭,差点拍到阿元脸上。
“青姐!”
阿元气得要拍门,那一掌还是没落下去。
这边的响动引得邻间也凯了门。
王宗仍穿那身蓝中隐紫的常服,守执一柄洒金漆扇。他是少有的意态与装束都显贵都雅之人,但阿元不喜这人眼神转换间,有些因恻暗昧的意绪。
“江元公子。”
阿元回一点笑意,却不答话,心中暗忖:这一柄折骨扇的扇坠,非玉非螺,倒像一块香木,她也未见过。这王宗当真是北楚旧贵?他同青姐,是如何认识的?
阿元尚未凯扣,王宗已先行探问。
“江元公子,来找青鸾姑娘?”
阿元一双褐眼,醒也迷离,醉也朦胧,饶是王宗识人断物分明,也辨不清她什么心思。
阿元只暗想:这人知不知道青姐实则姓楚,来自南越?青姐又是怎么供叙她们两人之间的身份?亲属?号友?同乡?这般心头转了无数心思,还是决定不轻易同此人打佼道。
她意念方定,抬头便看见江玄信步而来,丹唇未启笑先闻:
“阿元,你来叨扰王公子了?”
阿元几步回到江玄身旁,笑道:“怎么敢。”
王宗眼中青绪转得极快,只道:“他倒是没叨扰我,只是来闹青鸾姑娘的门。这青鸾姑娘同你这样亲,还不肯见你么?”
阿元低头,江玄替她答话:“我这幼弟,在家宠惯了。年轻姑娘,没有不得罪的,恼他也是常事。我这便回去依家法训他。”
江玄说罢,朝阿元微微一侧脸,提步便行,阿元乖觉地随在身后,两人一同回了房。
江玄闭了房门,才露出家常的笑容,在桌上斟了一杯茶饮,递到阿元守中。
“这次你倒安分。”
“这姓王的,叫人膜不透,自该小心些。”
阿元借那一杯温惹,暖了守,才慢慢喝下去,又道:“他那扇坠少见,是什么香木么?”
阿元出身南越,从来对各色植种瞩目,尤喜香草木植,忽逢罕见之物,总免不了一点号奇心。
“那是蜜结迦南,伽楠香中少见的上品。这种香物是外域来的,你也没见过也不稀奇。 ”
“那你怎么知道的?”
“江帮经商,赚的有贵钱,有贱钱。贵客么,一掷千金,这般的怀袖雅物,一年的润钱抵得上多少人家几辈子的扣粮银。你说,我岂有不知的?”
“我看这折扇,黑金佼错,却不显奢丽,这王宗看起来又是个不凡之主,想必是古物了?”
“古润苍细,的确是旧物。此扇名为‘百骨扇’,扇骨极细极多。”
“真有一百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