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武十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夜,漠北的草原被一层薄薄的寒霜覆盖,星子稀疏地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寂静得只剩下风掠过草尖的呜咽。
然而,这份寂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撕碎。
龙天策率领的八千先锋精锐,如同一条黑色的怒龙,正在草原上狂飙突进。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三匹战马,按照龙天策的命令,每隔一个时辰便更换一次,人不卸甲,马不停蹄,始终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将军有令!” 亲卫队长山甲的声音在队伍中传递,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沿途凡遇突厥人,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敢挡路,下马者,皆斩!”
这道命令,酷烈却有效。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北庭牙帐所在地,哈拉和林。任何阻碍,都必须被碾碎。
起初,沿途还有零星的突厥游骑试图盘问。他们看到这支突然出现的唐军骑兵,还没来得及吹响号角,就被飞驰的战马撞翻,锋利的唐刀寒光一闪,便已身首异处。
“是唐军!唐军杀过来了!” 有侥幸逃脱的突厥人,惊慌失措地朝着哈拉和林的方向狂奔,试图报信。
但他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龙天策的精锐?黄强率领的前队,如同锋利的箭头,专门负责追杀这些“信使”。马蹄扬起的烟尘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很快被更密集的马蹄声淹没。
八千唐军,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漠北的草原上。他们的甲胄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马首上悬挂的首级(多是之前战役的斩获)在风中摇曳,形成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沿途的突厥部落,要么望风而逃,要么被瞬间冲垮,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快!再快点!” 龙天策勒马奔在队伍最前方,金发黑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他能感觉到,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最终的成败。
战马累得口吐白沫,士兵们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却没有一个人叫苦。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对突厥的仇恨,以及对龙天策的绝对信任。
就这样,他们在黑夜中疾驰,穿过峡谷,越过荒原,将一个个试图阻拦的突厥据点抛在身后。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与草原的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战争的味道。
四月二十七日,辰时。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层浓厚的大雾,如同轻纱般笼罩了哈拉和林附近的草原。这雾来得突然,浓得化不开,几步之外便看不清人影。
而这,正是龙天策等待的时机。
“前方就是哈拉和林外围的呼延部!” 向导的声音带着激动和紧张,指向大雾笼罩的前方,“呼延部是突摩勒的亲卫部落之一,兵力约一万,负责守卫王庭西侧!”
龙天策勒住战马,八千精锐瞬间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块磐石。大雾中,只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身影和闪烁的甲光。
“山甲!” 龙天策低喝一声。
“末将在!” 山甲催马上前,抱拳领命,他的脸上带着悍不畏死的决绝。
“你亲率两百敢死队,” 龙天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山甲耳中,“趁大雾掩护,从侧翼绕过去,直插呼延部的核心营帐!记住,要快!要狠!凡是阻挡者,格杀勿论!制造混乱,为我主力争取时间!”
“得令!” 山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转身点出两百名最勇猛的士兵,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每人手持短刀和盾牌,腰间还挂着引火之物。
“兄弟们,跟我冲!杀进呼延部,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山甲低吼一声,率先策马冲入大雾中,两百敢死队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雾里。
龙天策则率领主力,在原地待命,目光紧紧盯着呼延部营帐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心中默数着时间。
一刻钟后。
“杀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从大雾深处传来,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是山甲他们得手了!
“就是现在!” 龙天策猛地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呼延部,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坏小子们,跟我上!荡平呼延部,活捉呼延赤金!”
“杀!杀!杀!” 八千精锐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呼延部的营帐猛冲而去。
此时的呼延部,正陷入一片混乱。
山甲的两百敢死队,借着大雾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营帐区。他们先是点燃了外围的草料堆,火光和浓烟瞬间驱散了部分雾气,也让呼延部的士兵陷入了恐慌。
“唐军!唐军杀进来了!”
“保护首领!”
混乱中,山甲带着敢死队,如同虎入羊群,挥舞着短刀,朝着呼延部的核心营帐猛冲。凡是敢于阻拦的突厥士兵,无论甲胄多厚,都被他们用盾牌撞开,用短刀捅杀。他们的目标明确,动作狠辣,很快就撕开了一道口子,在呼延部的营帐中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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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部首领呼延赤金,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此刻正穿着睡衣,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他冲出营帐,看到火光和混乱的士兵,顿时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唐军怎么会在这里?!”
他试图组织抵抗,挥舞着弯刀砍倒了几个慌乱逃窜的士兵:“都给我站住!拿起武器!杀退唐军!”
但已经晚了。
龙天策的八千精锐,如同滚滚洪流,冲破了呼延部的外围防线,杀进了营帐区。黄强的开山刀劈砍自如,将一个试图偷袭的突厥百夫长连人带刀劈成两半;吴天狼的九环刀横扫千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林冲的长槊如同蛟龙出海,专挑突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