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5章 噩梦

接受在战斗中硬碰硬不敌被杀死的,只是现在反倒是他卑鄙在先了。

  忽然就觉得烦躁和愤怒,这种胜利根本不符合风间琉璃的预料。

  梦貘的忽然释放就像是一根钉子似的,让他感到了莫大的恶心和烦躁,使得他对这份到手的胜利弃之若履。

  李获月的确输了,但却不是输给了风间琉璃,所以她现在的性命还轮不到风间琉璃来夺走。

  并且风间琉璃有种怪异的预感,这个深陷梦貘的女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危险感,分明看起来任人刀俎,但却仿佛隐藏着炸弹,触之即爆。

  风间琉璃低垂眼眸,瞳眸中的熔红褪为金色,再不看深陷梦貘的李获月一眼,转身离开了深坑,消失在了昏暗的工地。

  下一次吧。

  李获月一个人跪坐在地上,低垂的瞳眸里金色的曼陀罗缓慢地旋转着,花蕊中可以窥伺见那深入精神海洋最深处的那片黑色的噩梦。

  —

  雨天的胡同里,李获月低着头奔跑,两侧灰石的墙壁像是无限的延长,偶尔裂出岔口,无论转弯还是直走,四周的景色似乎都没有变过,让人怀疑这个迷宫绵延着整个世界。

  前面的拐角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李获月紧急刹住脚步,脚下踩着积水一不小心打滑直接摔在了地上,双手撑在水洼里溅得一身水,涟漪泛起的水面倒映着她那娇弱的脸颊,不再有那摄人心魄的熔瞳,婴儿肥的脸蛋上甚至还有苹果般的红。如果在平日,这一定是能被人们夸赞为可爱的资本,但在现在,这对于李获月来说就是无力、孱弱的证明。

  无论发生了什么,李获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个幻境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言灵、十二福音,甚至那些赖以为傲的战斗的技巧,都无法通过这幅小孩子的身体使用出来。她简直是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一日。

  那么她当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摔倒的她爬了起来,顾不上膝盖和撑住地面的手腕的疼痛,抬头望向那前方从拐角走出的几个男人,他们的黄金瞳在雨中那么的显眼,让人无视了他们的长相,就像潜伏在水中的蛇,搅动着水波黏滑地向淹没进水中的你游来,那种湿冷和恐惧感随着打落在身上的雨水一点点地渗透进你皮肤的毛孔里,让你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

  情绪渐渐地在被融合进记忆里,被同化,被设身处地、故地重游地沉浸。

  李获月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她望着那几个熟悉的,走来的男人的黄金瞳,心中居然涌起了恐惧的情绪。

  难以言喻。

  她有多少年没有发自内心的恐惧一些人,一些事了,即使面对死亡,她都能坦然接受,可走进这片记忆,她居然被勾起了最原始的恐惧。

  压熄了心中那颤抖的念头,李获月从积水中爬了起来,尽可能地去呼吸平畅,让那纤弱的手脚重新充满一些力量,准备转身向着原路返回重新寻找岔路逃跑。可就在她转身之后,兀然发现来时的路也出现了几双飘摇的金色,由远至近地走来。

  无处可逃。那些脚步声在雨点里慢慢接近,每一双黄金瞳都是那么的冷漠,简直不像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柔弱的女孩站在雨水填满的胡同中,向前踱步,又向后退,视线不断地前后交替,生存的空间一点点被挤压。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那么这个时候噩梦的主人就该惊醒了,她的心脏已经接近快要爆炸的程度了,那种窒息感让人想要呕吐,从喉咙中喷涌而出的不是秽物和鲜血,而是体腔内的内脏,仿佛要把属于一个人的所有构成组织全部呕吐出去,直到只剩下一具空虚的皮囊才能安心。

  那些男人靠近了,野兽般扑了上来,轻而易举地扯住了李获月的手脚,将她按在了地上,那种绝对的力量对于孩子的压制简直是轻轻松松,沉重如山岳。

  动弹不得的李获月被那种恐惧的窒息吞没,在地上通过娇弱的嗓子发出幼兽的嘶吼呜咽,那些遏住她手脚的男人似乎想要了她的命,那种压迫感不断地加强,仿佛要把她在水洼中溺死,口鼻不断地淹入雨水,那种水流倒流进鼻腔、呼吸道的呛水感真实的不像是幻境。

  被大人的膝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纤细手臂努力抽动着,按在地面的手掌上五根柔短的手指此刻渐渐爆发出了不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力量,竟然将水洼中的水泥地一点点地抓出了沟壑,那淹入水中的瞳眸第一次的点亮了金色,亦如记忆中的那个雨夜重现。

  胡同顶端,那些纵横复杂的高压电线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震动了起来,随后震动幅度变为了摇晃,黑色的残影之中,高压电线骤然断裂,带着闪亮的电弧如蛇般灵活地从天顶落下缠住了那些男人的脖颈,猛地将他们拉飞了起来,炽亮的电弧在高空闪耀过照亮了昏暗的胡同。

  地上趴着的李获月从水中抬起的瞳眸燃烧如赤金,水面倒映着那些被绞死在高压电线上的漆黑尸体,她当然记得,这是她第一次唤醒血统,释放言灵的契机。

  胡同中赶来了更多的男人,他们看着雨中爬起的女孩,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居然都畏缩着后退了。即使是在噩梦之中,那个觉醒的女孩依旧让无数人胆怯。

  “可这并没有帮助到多少结束这场噩梦不是么?”有一个声音在女孩的耳边说道。

  那个声音说的没错,血统的觉醒,剑御的第一次出现并没有帮助到那个小女孩逃出噩梦,有些东西是力量无法击溃的,真正击倒小女孩的永远不是那些来自成年人的暴力。

  胡同的尽头,穿着青衣眼含泪水的女人出现了,她的身前站着许多陌生的男人,打着伞的老妪站在她的身边漠然地看着这一边,就像是在见什么闹剧。

  那些男人再度涌上来了,就像雨水,可他们拦不住觉醒了血统的李获月,身为那对夫妇的孩子,即使身上的圣意尚未觉醒,单凭剑御这个言灵,那些电缆就像是勾命的魂锁一样绞死一个又一个人。

  那一天小女孩当然可以一个人逃出去,那些费劲功夫压在她背上的男人都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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