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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真了些?你大可问问宫里头的那位皇上,我谢茹是不是个守信重诺的好人?”

  那人也笑:“在下知道夫人本性并非如此,您多年来郁郁寡欢,以至于性情大变、自暴自弃,皆因心中有恨。您恨这世道,恨北朔,可最该恨的是整个大雍。若不是当年大雍朝廷昏聩无能,构陷忠良,何至于有谢家上千冤魂,您又怎会蒙受那奇耻大辱?可叹谢将军人都已经死了,就算假惺惺地建造再多的祠庙弥补,又有什么用?”

  谢茹吃力地咳嗽了几声,冷漠回绝:“往事已矣,恨了那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我也有些累了。”

  他似笑非笑,一语道破:“夫人是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还是舍不得谢瑾这个好儿子,也开始贪享天伦之乐了?”

  谢茹拧眉沉默,将那杯茶重重搁在了一边。

  他别有深意道:“可夫人有没有想过,唯有与我合作,将他的身份告知于天下,才是为谢瑾殿下着想?他留在建康,终其一生,只能做裴珩的禁脔,就如同您当年一样,任、人、捉、弄。”

  谢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被气笑了:“你为北朔做事,无非是想将大雍搅一个天翻地覆,我倒是无所谓大雍乱不乱,可我知道,这并非阿瑾所情愿——”

  “唉,好话言尽于此,看来夫人是执意不肯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起身从容摘下斗篷,露出一副冷如玄冰的面孔,依旧客气道:“若是如此,夫人不妨还是早些与谢将军团聚。”

  谢茹背后寒毛一竖,察觉到危险,当即要喊人——

  可一阵阴风刮过,宅院中只剩下灯笼乱晃与窗框碰撞的声音。

  ……

  陵阳殿。

  裴珩下午又去处理了些公务,才回到寝殿。

  谢瑾刚沐浴完上了榻,见裴珩提早回来,似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将什么东西有意往被褥里藏了藏。

  裴珩难得见谢瑾也有这般鬼祟的时候,勾唇一笑,便大步走了过去,趴在龙榻上挑眉逼近:“哥,遮遮掩掩,在做什么呢?”

  没等谢瑾开口回答,吻就落了下来。

  两人交颈吻了片刻,唇齿缠绵不休。

  他们于此已十分熟悉,可每一次,好似怎么也吻不够,热烈暧昧如初。

  直到裴珩伸手要脱谢瑾的里衣,才被谢瑾轻言止住了:“皇上先去沐浴,忙碌了一日,一身汗味。”

  “有味儿吗?”

  裴珩一把抓起龙袍领口,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又打量谢瑾有些不寻常的神色,狎昵挑逗问:“今日这么急赶朕作什么?莫不是怪今日白天在谢云祠庙前,朕没给谢茹面子?”

  谢瑾暗叹一声:“你肯容下她便已是宽宏大量了,其他的,我不会妄自评判。”

  哪怕谢瑾这么说了,裴珩还是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定要表个态:“朕已想过了,朕虽不会原谅她,不过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试着不再恨她。”

  谢瑾听言微怔,也淡淡笑了笑:“嗯。”

  裴珩说着,又死皮赖脸地凑了上来,使劲往里头挤兑谢瑾,恨不得将自身气味都沾到他身上:“不过朕身上哪有味儿?哥要不再仔细闻闻,到底是什么味儿?”

  谢瑾被逗弄得浑身发痒,无力笑着敷衍:“闻到了,是狗味儿。”

  裴珩便骑到了他身上去捉弄,佯装发狠:“好啊,你敢大逆不道骂朕是狗,今日非得让你心甘情愿喊朕一声哥才好——”

  谢瑾只用胸前的枕头,根本防不住恶狗黏人的劲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阿珩,你别闹了,太痒了……”

  裴珩与他耳鬓厮磨,手上的劲却一点都不小:“凭什么我们是同一天出生的,你就非得占这个便宜当朕的哥哥?菩萨发发慈悲,喊朕一声哥又能如何?嗯?”

  谢瑾气喘吁吁的,遍体红温,这会儿也忍不住同裴珩一般幼稚,与他计较起长幼顺序来:“是我先入的宫,何况你是早产儿,我则是足月所生,自然……自然我为兄长。”

  裴珩理亏心不服:“那看来,朕这辈子注定是要犯上作乱了?”

  话音正落,便听得被褥底下传来几声清脆响声。

  裴珩闻声一凛,一把掀开了被褥,只见谢瑾的脚边放着两串红绳铃铛。

  他呼吸一窒,心骤然如擂鼓:“原来,哥藏的是这个惊喜呢?”

  谢瑾面颊红得滴出血,细若蚊声难为情道:“还没弄好,你便来了。”

  裴珩迫不及待,要伸手相助:“朕帮你。”

  谢瑾将脚一缩,摁住了裴珩的手腕:“不用,你先去沐浴罢,我自己会弄……”

  这情趣之物已让谢瑾羞耻,还要让裴珩事先亲手替自己系上,他还接受不了。

  可裴珩哪肯轻易退,与他又纠缠起来。

  谢瑾实在没辙,只得低声服软:“好哥哥……”

  裴珩心潮一涨,听到那三个字,就犹如鬼使神差般着了道,“你叫朕什么?”

  “哥哥……我的,好哥哥。”

  谢瑾攥着被褥吞吞吐吐的,又蹙眉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洗?”

  “去去去,这便去。”

  裴珩抓着他的手狠亲了下,哪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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