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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幻影,竟神经质地、低低地惨笑起来。

  “我不记得……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师兄,我这个废物,从来都不记得你说的话。”

  “如今我听话,我听话……你能回来吗?”

  托燕庭霜那串五蕴翡,还有不弃山公告天下的福,李清鹤被法术修改的那些记忆,已经全部回到脑子里。

  不管他再不愿意接受,再试图逃避,那些记忆都好像附骨之疽,牢牢根植在他的脑海深处,再也不得解脱。

  在他最该听燕拂衣的话的时候,他从没有听过。

  到了此时,那些话反而出现在他记忆深处,却为时已晚。

  只懂得那些道理有什么用,他从不是燕拂衣,没有燕拂衣那样的能力,也没有燕拂衣那样的心性。

  ……现在想起来,好像除了他们昆仑的这些人,燕拂衣在外的名声人缘,一向都算不错的。

  他与芮木医尊空仪檀有旧。医尊那样高傲的人,都觉得他不可多得,时隔多年,会在仙魔战场上,特意为当年的小友,向商卿月鸣一声不平。

  如今李清鹤知道得更多,知道不仅自己冒名顶替拜的金霞真人,就连那位空天药庐的掌教老祖,都动过心思,想收当年的天才少年为徒。

  燕拂衣甚至与最神秘的万丈点星斋都交好。同尘道尊庄和光门下,那位首席弟子桓永,甚至公开到处讲,此生能得他为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更不要说此时恐怕与自己同样后悔的邹惑,那位万妖谷的少主,如今都愿意为了他去死。

  我也愿意。李清鹤在心底深处小声地想:如果将这条命赔给燕拂衣,能换得他的原谅,那好像很划算。

  他又想,这样想来,似乎也并不只有他们昆仑的人有眼无珠。

  可偏偏他们,都是燕拂衣最该亲近的存在。

  ……明明在那么多人眼里,燕拂衣都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

  偏偏这块美玉被锁在浑不在意的人手里,饱经磋磨,从内而外都爬满细小的裂纹。

  现在终于碎了,恐怕再也看不见了。

  李清鹤“腾”地站起身,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又会想到这么丧气的话!

  燕拂衣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有机会,他要去救他,一定把他从那个地狱里救回来!

  然后……然后他会跪在燕拂衣脚边,去乞求他的原谅。

  燕拂衣想怎么对他都行,那都是他有眼无珠,是他活该。

  只要拂衣师兄能消气……他会的,他一向会原谅我的。

  李清鹤一边这样想,内心深处也不由得唾弃自己的自私,他明明也很清楚,他根本不配得到原谅。

  但……但他已经知道错了,是不是能再得到一个机会?

  他会努力把事情都做好,努力把燕拂衣救回来。

  有没有可能,一切都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李清鹤努力不去想,前几日燕庭霜歇斯底里地说出的那些话——努力不去想,燕拂衣若能活下来,该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苦楚。

  他只想要那个人回来。

  门外突然一阵喧嚷,将李清鹤从不正常的状态中拉回来,他愣了愣,眼前黑雾散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坐在案前,桌上文书已脏污地一塌糊涂。

  一阵烦躁的怒火突然间席卷了李清鹤的胸腔。

  他现在不想面对这些,这也不行吗?他就不能清静哪怕一会儿,用这偷来的时间,来想想他想念的人?

  “少主,”有人在外面拍门,“万妖谷的人闹过来了,齐长老叫您去瞧瞧。”

  万妖谷的人?

  李清鹤一顿,将身上染了血污的衣服换掉,抚平胸前的褶皱,深深吸一口气。

  云之巅的门突然开了,候在门外的弟子垂下正欲继续敲门的手,稍稍侧身。

  在李清鹤看不见的角度,那弟子的目光跟随着这位昆仑如今新的掌事人,眸色深沉,浮涌着极为深刻的情绪。

  但李清鹤从不是会去仔细观察一个普通弟子的人,他烦躁地甩一下袖子,往议事的地方走去。

  闹事的竟然是邹惑。

  李清鹤很是头疼,心想这家伙不是传说被红莲妖尊关在王殿里吗,怎么又放出来乱咬人。

  殿前的大广场上,紫瞳的蛇妖一身华服上已沾了不少星星点点的血,手中拿着一对苍色的长刺,脸色狰狞。

  昆仑的弟子团团围在四周,如临大敌地与妖族少主的护身大妖们对峙。

  周边还散着不少元婴以上的长老,恐怕全靠他们镇场,才没有打起来。

  李清鹤看见那姓邹的长虫的脸,就心头火起:“邹惑,你来我昆仑,又发什么疯!”

  听见声音,邹惑猛地转过头来。

  他那双紫色的眼睛死死钉在李清鹤身上,像在看有杀身之仇的大敌。

  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被从嗓子里挤压出来,嘶哑得像是毒蛇吐信。

  “燕拂衣呢?”邹惑问,“那个叫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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