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道还不死心?

  韩国公正记恨老二媳妇竟敢把余家那等杂碎配给自己的女儿,瞧见她人,没了好脸色,“千君的事,不用外人来操心,你还是回吧。”

  二夫人自知有愧,受了他那声‘外人’的讽刺,迭声赔不是,“我原本也是好心,想着亲上加亲将来也好有个照料,谁知道冯氏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那个德行,一点也没改,一时心急办了坏事,不用兄长和嫂子责骂,我自己都觉得荒唐,没脸再提这桩事。”

  说话间人怵在屋子中心,都忘记了要找个地方坐。

  郑氏看出了她有事,拿目光止住了韩觅阳接下来的毒言恶语,主动问道:“怎么,出了事?”

  二夫人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匆匆忙忙赶过来,便是想让国公爷替她拿主意,赶紧道:“郡侯今日进宫见了皇帝,是为袭爵一事,定的人选乃梁家的大公子。”可她的女儿二娘子将来要嫁的却是梁家嫡子二公子。

  这事韩国公也听说了,但皇帝似乎没同意,说立嫡不立庶,给拒绝了。

  消息听了一半,便庸人自扰,这会子韩觅阳看她怎么都不顺眼,不耐烦地道:“急什么,这不还没定下来吗?”

  “等定下来只怕是晚了。”二夫人一脸凄然,“梁二公子丧了母,都说没了娘的孩子连根草都不是,二娘子若是嫁过去,头上有个继母顶着,身后再有个吹枕边风的姨娘,哪能过好日子,唯有吃不尽的苦头。”

  听她这话,是想要退婚了,韩觅阳冷笑道:“二娘子今年多大了?”比府上退回来的那玩意儿,还长了一岁。

  退了梁家的亲事,她上哪去再定一门好亲?

  至于退婚后的出路,二夫人早想好了,也不再掩饰,直言道:“慧姐儿过了年方才满十八,十七岁进宫的姑娘,也不是没有。”

  韩觅阳一怔,很不理解愚蠢之人的脑袋,为何非得挤破头去找死,冷言道:“原来你们是打了进宫的主意,怎么着折了一个,还想送进去第二个?”

  “兄长这话说的,千君被退回来,我韩家姑娘都不能进宫了?”说起这事,二夫人心里也不舒服,“当初昭德皇后要韩家挑个姑娘进宫,大娘子彼时已成了亲,该轮也是轮到二娘子头上,若非千君哭闹,死活要进宫,如今韩家在宫中也有个人在。”

  这类说辞韩千君在宫中听得太多,上到她这个贵妃娘娘下到伺候茶水的宫娥,都曾做过类似的美梦,你不行就让我让,万一我是个特殊的,皇帝独独爱上我了呢。

  要挨骂了。

  果然韩觅阳微黑的脸慢慢被气血冲红。

  简直放屁!

  文人也有威风,在官场侵染久了,韩觅阳一双眼睛看人时自带锋芒,一嗓子提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家慧姐儿进了宫就不会被退了?”

  二夫人被他一道呵斥声唬住了,顿了顿喏喏道:“也,也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兄长先问问昭德皇后,这万一可行......”

  “那可不一定。”韩国公还在为适才的话耿耿于怀,打断道:“若是换做慧姐儿进宫,指不定是什么凄惨结局,可别指望她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抬手一指,指向纱帘外的身影,“你以为个个能像她一样,被人退了还有心喝茶看戏?”

  韩千君:......

  韩千君及时缩回了一颗探出去的脑袋。

  暗自叹道,她已说过无数回,她不是被皇帝退回来的,而是看清了局势主动向皇帝请辞,不想再做贵妃了。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初还是太年轻,非得往那火坑里走一遭,方知不听长辈的后果。没想到还有人与她一样愚蠢,本打算继续听下去,瞧瞧二夫人是如何挨的骂,郑氏冷不丁地掀开纱帘,把手里的一卷画像丢给了她,冷声道:“明日一早收拾好,你兄长去接你。”

  韩千君搁下茶杯,乖乖地捡起画像称喏,“好的,母亲。”

  起身穿好鞋,抱着画像原路返回,在廊下才转了个弯,便瞧见二娘子韩芸慧一人立在柱子后,紧握着拳头踱步,撞上韩千君的目光后,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想说些什么,嗫嚅一阵,又惶惶垂下头去。

  韩芸慧的性子天生懦弱,不喜与人说话,韩千君则完全相反,总喜欢往人群堆里凑。

  一个是夜里幽静的月光,一个是白日里的太阳,自小玩不到一块儿,关系并不亲密。

  韩千君本想劝她一句,皇帝已有了宠妃,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转念一想,怕她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阻碍她高升的道路,遂闭了嘴,与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进了一趟宫回来,她原先所住的院子早被人占了,现下与韩国公夫妻两人住在了同一片屋檐下。

  郑氏特意把隔壁的书房开辟出了几间上房,明为收容,暗里实为拿捏,住得近才能供她随时监管与传唤。

  哪个姑娘又能在娘家住一辈子,迟早得出嫁,一嫁不成功,这不二嫁立马给安排上了,本是个临时的住所,韩千君没在意,也没赶占了她院子的人出去。

  回到屋里,把几张画像铺在书案上,打算找几个人来问问意见,转过头,便见贴身婢女鸣春正拿着一枚银针,在木几前挨个挨个地试着碟子里的糕点。

  韩千君:......

  看来一年的宫斗生活,已在她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了挥不去的阴影,总觉得有贱人想害她主子。

  自己刚进宫那阵,各宫的人都来贺喜,个个没安好心,若非鸣春心细,自己不知要遭多少罪,去年冬季庄妃陷害她伤了皇子,被皇帝罚跪,冰凉的夜里跪了一个时辰,鸣春一直陪着她跪,自己膝盖下有软垫,她却什么都没,当时的自己满腔委屈,只顾着哭闹,并没留意她有多冷,鸣春一面跪着,一面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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