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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他们暂且受命于我,然而利益并非永恒的东西,恩怨也有还清之时,他们是他们自己,谁也不会是谁的人。”

  他如此解释,韩千君便听明白了。

  每个人都是自己,一年前曾经那些愿意跟着他一道去撞宫门的寒门,想要的想必也是这样一句话。

  韩千君发觉除了喜欢他,自己对他在外面的生活一点都不清楚,他认识哪些人,在做辛家公子和先生之外,他的身份又是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

  临近长安,韩千君才见到了他口中的那些人。

  当夜韩千君一行人正在楼下用饭,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领头的一位年长者披着一身风雪推开门,驿站内没装门帘,雪粒子搅进来,搅得脚下的炭火失了温度,辛泽渊身子往韩千君跟前挡了挡,顺势起身迎接。

  来人见到他,脸色激动又欣喜,上前拱手行礼,“东家。”

  辛泽渊回礼,“惊动魏老了。”

  被称为魏老的人,脸色被风霜吹得通红,哈着白气道:“上回在长安,若非东家出言相劝,老夫早就蹲牢狱去了,岂能还有福气站在这儿与东家说话…”

  “魏老言重。”

  魏老摇头,“东家这份情意是轻是重,老夫心里清楚,王文忠那帮子人一个都没逃掉,全被大理寺范少卿押回了京城,连带老窝都给端了,也算是报应到了,前几年走一处炸一处,拿了人东西还不让人家在地底下安宁…”

  门扇再一次被推开,韩千君抬目望去,便见到了一位身穿劲装,肩披青色斗篷的小娘子。

  韩千君出生在京城,见到的小娘子花招招展,一个更比一个娇,很少见到这般爽朗打扮之人,顿觉眼前一亮,心中正感叹此女真威风,便见她走到了辛公子身前,笑着同他伸手,“辛哥哥,好久不见。”

  韩千君:……

  心中刚对她滋生出来的好感,立马荡然无存,韩千君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只递到辛泽渊跟前的手,心道这算哪门子问候礼仪。

  他倒是见过父亲与他的麾下握过手,不过两人乃阔别已久的兄弟,见了面双手相握再碰个肩,最后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诉说着对彼此的挂记。

  但从未见过男女之间如此问候的。

  魏老见此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笑了笑,道:“小女听说东家路过,非要嚷着跟来,说起来你们俩确实有好些年没见了…”

  一个姑娘主动伸手,不回应不妥,回应了也不妥,辛泽渊犹豫两息后,抬了手。

  还未递到那姑娘跟前,身后及时伸出来一只爪子抢先将其握住,“子京我好冷,手都冻僵了。”

  杨风和莺儿齐齐往向韩千君。

  杨风心道:至于吗。

  莺儿在想:子京是谁?

  那姑娘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到她,见其突然从辛泽渊身后窜出来,愣了愣,不知道她是谁,眸子里下意识露出了敌意。

  魏老也一脸意外,正欲问便听辛泽渊介绍道:“辛某的未婚妻,韩三娘子。”

  谢天谢地,他没在‘未婚妻’前面加个‘前’字,否则她的面儿便要丢在今夜了。

  一句未婚妻再加一句韩三娘子,只要不像莺儿那般消息闭塞的人,很快便知道她是谁了。前贵妃娘娘,当朝昭德皇后的亲侄女,韩国公唯一的宝儿女儿。

  没料到她也在,更不没料到两人的婚事至今还作数,魏老一愣,肃穆行礼道:“老夫见过三娘子。”

  权势能压人,韩千君恰好就处于权势的最顶峰,那姑娘反应过来,随魏老一道拱手,但并没有开口称呼她,瞧得出来态度极为敷衍。

  辛泽渊请两人入座。

  趁二人落座之时,回头轻声问韩千君,“还冷?”

  韩千君牵着他的手不放,“辛公子的手暖和。”

  辛泽渊便由她牵着。

  魏老见他没有要韩三娘子回避的意思,心里虽疑惑,但也不好出声。

  大周虽说就一个皇帝老子,但官场与商场乃两个天地,官看不起商,商同样憎恨官,明面上不敢与其发生冲突,暗地里给对方使袢子,头一日还风光无限的官员,第二日突然落马被抓,或者横死的不在少数。

  这也是魏老当初为何与辛巷交往颇多,却一直不愿意深交的缘故,辛家本就是官家出身,背后又牵扯太多朝中势利,说是行商,倒不如说是仗着朝中的权势以商来谋利,一乃他嫉妒,二有些看不起这样的人。但一年前他亲眼看着这位辛公子瘸腿到了长安,周旋在官、商、民三股势利之间,最后以损失最小的局面,平定了长安盗墓贼猖獗的乱象。

  朝廷的一场清缴,竟是把长安最大的‘黑户’文王给缴了,并没有大肆打压他们这些商户。

  损失的那些暗桩,全是罪有应得之人。

  可别小看了这个‘罪有应得’,做他们这一行的,每个人手上都不可能干净,彼此捏着对方的把柄,防的便是有人与官员勾结,平日里就算双方打得头破血流,恨不得对方一觉睡着再也醒不来,但关键时候一致向外,从不会行背叛之事。

  若非同道中人,或是掌控了他们这些暗桩的信息,谁又能知道该抓哪些人,才不会引起商场动荡,不仅不会感觉到惶恐,还会拍手称快?

  这一点,只有辛巷的人做得到。

  一年前那些落网的暗桩,并非没把他们供出来,而是辛泽渊替他们压了下来,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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