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有听您讲后半段话。」
「——你们胆敢阻本公主的路!」
外面一道娇斥声突然响起,盛则宁顾不上和竹喜掰扯,连忙挑帘往外看。
那雄赳赳气昂昂立在路旁,双手叉腰的小娘子不是九公主又是谁,而在她跟前跪了一地的都是教坊司的伎子,盛则宁又瞧见了姚娘。
上一回封砚说是姚娘给他指了路这才及时救下了她,姚娘也算是她半个救命恩人。
「停车。」
盛则宁虽然和九公主交道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早摸清九公主的性子,她看似傲气凛人,其实耳根子还是挺软的。
要不然上一回,她怎么一怂恿,九公主就愿意帮忙整治管修全?
「公主殿下怎么发这么大火啦?」盛则宁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只怕六月的太阳也没有她这样灿烂。
「是你?」九公主回过头,上下打量她,「啧,我听说你今天又大出了一通风头,竟然也不喊上我!」
「九公主何等尊贵,他们不过只是学子,怎敢与您相比。」
「这有什么,我听说你不也和我五哥比了,怎么,我这个公主比他亲王还要尊贵了?」九公主消息倒是来的灵通,马上抓住了盛则宁的错处。
盛则宁笑容未收,声音绵软,好言好语道:「是瑭王殿下宽宏大量,不和臣女计较罢了。」
九公主正欲发火,盛则宁这话不是在说她九公主就不够宽宏大量吗?
盛则宁却不等她火气发出来,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伎子问:「她们这是怎么惹了九公主不高兴?」
九公主勉强收起自己的愤怒,昂起下巴,朝着前头点了点。
「我听说有商人从西涼运来了一盆罕见的金牡丹,想要买回去送给我母后,这些教坊司的人偏拦着我不给,我又不是明抢,都说了三倍价格买,有何不可?」
「不过是盆牡丹,她们为什么不肯?」盛则宁把目光转了过来,「你来说?」
姚娘愣了一下,这一眼的功夫她已经认出了盛则宁,在魏国公府盛则宁就帮她解过围,她心怀感恩。
姚娘解释起来:「回公主,回姑娘,明月楼里的这盆金牡丹的确是商人从西涼带过来的,但非对外售卖之物,掌教特地吩咐要妾身好生照看,以待西涼使团入京时献舞之用。」
「既是掌教的吩咐,想必也是礼部的下的命。」盛则宁转头对九公主道:「礼部要用之物,想必圣人也知晓,九公主是至纯至孝之人,这金牡丹虽珍贵,但是宫中奇花异草也不少,圣人未必看重,反倒这些教坊司的人若是看护不周,必受严惩,公主大人大量,就不要与她们相争了吧?」
「我……」九公主一时语塞。
盛则宁连忙对教坊司的伎子打了个眼色,她们叩首,连声道:「谢九公主。」
九公主皱着柳眉,拉得老长一张脸。
盛则宁把她从明月楼前带走,为的是不让九公主回过神来还要进去找她们麻烦。
「她们不过是奴是婢,是贱籍,你也这样护着,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九公主把没撒出去的气一股脑扔盛则宁身上。
听到这话,无论九公主身后的宫婢还是盛则宁身边的竹喜都底下了头。
虽然九公主指的是教坊司里的那些人。
但为奴为婢都不是良籍,处处要低人一等,若不是她们能跟着尊贵的主子,要不然哪有如今的「好日子」合风光。
盛则宁缓缓道:「可是公主爱吃的是厨子做的,公主身上穿的霞绣褂子也是绣女绣的,公主看的歌舞是乐姬、伶人演的,她们身份虽然不高,可是在各自的领域里也有不俗的成就,应当敬佩她们才是。」
公主瞪大眼睛看着盛则宁,太震惊愕然,盛则宁竟然要她堂堂一个公主去敬佩这些贱籍。
「难道公主认为臣女说的不对?」
九公主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褙子,又回想了一番自己爱吃的那几样菜和点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盛则宁的话。
其实她得了满意的新衣裳也不吝嘉奖,吃到好吃的菜肴也会夸奖,看见好看的歌舞也会赏赐。
她并不是没有看见这些人的优秀,只是下意识还是看不上她们罢了。
盛则宁继续道:「九公主还记得上一回我们为柳娘子出气的事吗?九公主不也维护了她,她现在都在感激您,还希望有机会能当面致谢。」
九公主听到这里,才想起这回事,又嫉又气道:「我还记得这事,明明我出了大力,上京的那些小报却提也不敢提我,就让你出尽风头。」
盛则宁适当服软,麻溜向九公主道歉,解释起来:「纵仆打人的事这毕竟听起来不好,恐辱没公主身份,不过公主站得位置更高,应有更出风头之事。」
九公主横来一眼,那双与封砚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带上了探究之色,她小声却说着胆大妄想:「……你的意思是能像我兄长们一样,将来留名青史?」
盛则宁笑了笑,却没有嘲笑九公主的意思而是大胆鼓励道:「说不定公主将来就会做一件大事!届时流芳百世也不足为奇!」
「你当我三岁小孩蒙呢?」九公主没有被盛则宁迷魂汤灌倒,她哼哼道:「你不知道上京城的百姓其实都不是很喜欢我,不过他们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打紧,我才不会在意呢!」
若是真不在意,九公主又怎会留意到那些平民百姓喜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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