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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粗粝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见到草堆里趴着的人,男人和儿子顿时都愣住了。
“你是谁?”
是从来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操着一口跟小女孩儿一模一样的方言。
两人将肩上的柴火重重放在地上,拿着砍柴刀缓步逼近:“你从哪儿来的?”
元颂今猜到这应该就是那个小女孩儿说的父亲,但是另外一个脚步是谁的?
他拢紧了身上的干草,目光空洞道:“我是京北大学第一医院的实习医生,这次跟着单位过来上山考核,不小心掉在你们这里了,是一个姑娘救了我。”
听罢,父子两人面面相觑,随即中年男人对着外头吼了一句:“王招娣!你死哪里去了?”
很快,听到声响的女孩儿就跑了过来,唯唯诺诺地迈进柴房,小声叫了句:“……爸,咋了?”
男人指着元颂今,“你带回来的男人?”
王招娣偷偷瞥了眼草堆里躺坐着的人,犹豫了半天才敢点头:“我……我看他晕倒在——”
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就一巴掌挥了过去。
“你个砍头死的!随随便便就把陌生男的往屋子里领,还敢把他藏在柴房里头,要不要点逼脸?”
王招娣被打得摔在地上,像是对这种事见惯了一样,没有吵闹,也没有委屈解释,只低声道:“他、他说他是医生,所以我才……”
听到这,男人似乎恢复了点理智。
刚刚那青年也是介绍自己说是什么从京城来的医生。
“医生?”
男人转而看向元颂今,却忽的发现他盯着他们的方向,眼珠子却不转。
“瞎子?”
元颂今抿了抿唇,没说话。
中年男人放下砍刀,走过去那过他桌上的背包,随意翻找了一遍:“什么医生?治什么的?”
元颂今只能根据声音的方位来判断面前的人在哪里。
他知道男人在动他的背包,但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
“中医,主治内科。”
男人听不懂内科外科是什么,但知道中医。
他们村子里就有一个老中医,不过两个月前就去世了,现在家里除了一个痴呆的老婆子守着,没人会看病抓药。
也是因此,他家老爷子病了那么久,也不见好转。
“会看病吗?”
元颂今愣了一下,还是张嘴回答说:“先说症状。”
男人把他的包随手放到桌子上:“俺家老爷子躺床上半个多月了,天天就是咳嗽,喘不上来气,现在人也不能说话了,饭都喂不进去。”
元颂今心里大概有了诊断结果,但具体的还需要根据诊脉来确定。
“患者在哪里,我需要诊脉才行。”
男人朝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去把元颂今拽起来,领着往主屋走。
没想到,刚把人提起来,元颂今就痛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两人这才发现他一直坐在草堆里,其实是因为腿上有伤。
王招娣适时解释说:“我碰见他的时候,他腿就断了。”
王传伟对儿子挥手道:“把他背到你爷那儿去。”
王经义点头应下,然后直接将元颂今背在身上,脚步迈的稳稳当当,不一会儿就绕到了主屋。
他粗暴地将元颂今放在地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爷爷的手腕。
“快点的。”
元颂今因为刚刚那一摔,脚疼的更厉害了。
他咬牙忍着,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老爷子的手腕上。
指腹处的皮肤手感是粗粝的、枯老的,的确是个老人。
诊完脉,元颂今又问王经义关于老人的眼睛、舌苔等情况,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全都让王经义检查完后告诉他。
做完这一切,元颂今问他会不会写字,王经义说会,转头就去拿来笔和纸。
元颂今说了几个药材的名字和用量,王经义反应了好一会儿,元颂今指导了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地写完。
“去抓药吧,刚刚听你们说村子里本来就是有中医的。”
元颂今坐在地上久了,地面凉得他受不了,几次想撑着床边爬起来都失败了。
王经义走之前又把他背到了柴房,然后把药方的事给他爸说了。
王传伟很是怀疑:“这有用吗?别一会儿喝坏了。”
元颂今面无表情道:“老人不是感冒,是肺炎,喝药只能先缓着,不然过两天呼吸都成问题,人就出大事了。”
见状,王传伟偏头,让儿子去去世的老中医家里抓药。
那个老婆子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抓药的时候倒是无比清醒。
王招娣从父亲和弟弟回来后便一直没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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