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只有露斯安知道自己失败了。

  露斯安将脸埋进冰冷的水里,周围的植物遮挡住她的身影。

  这是一处梅洛彼得堡与洞穴的交界,或许是这座钢铁堡垒唯一柔软的部分,人工的钢铁建筑和柔软青翠的绿植同时存在于此处,那些属于自然的环境让她感到安心。

  她洗去指尖和颈侧的血迹,但它们沾上来时滚烫的温度却好像已经顺着血液流进了身体。

  或许是因为血液还在兴奋,缠绕在身上的战纹固执地不肯消退,后背和胸前依然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感。

  肌肉撕裂,或许还伴随着骨裂,从痛感判断并不严重,还好并不致命,但如果她还是猎鹰,那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失败。

  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的安稳让她太过懈怠。

  但她也从没啃过这么硬的骨头。

  她开始复盘战斗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发力时宽阔流畅的背脊,出拳时被绑带勒出筋肉走势的手臂,偏头躲避时颈侧凸起的青筋——

  然后她想他将她摔在地上的瞬间,他骤然冷下去的,森然锐利的目光。

  露斯安吐出一口气,按住尚在抽痛的颈侧。

  在下手前处理掉公爵这条路显然已经行不通了。

  她需要在自然里恢复一下身体,好在伤势并不严重,只事需要一点时间。

  至于胸膛的鼓动,那理应是战士遇到猎物的本能。

  …………

  …………

  莱欧斯利穿过管理区的走廊,来到了医务室。

  平时寥落无人的区域如今人满为患——每到拳力斗技场开赛都是这幅光景,而今天,这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亲手送进来的。

  护士长希格雯在一众受了伤的大汉里来回穿梭,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抬眼去看,本来想说一句“稍等”,但在看清出来人之后,那句话梗在那里,最后变成一句惊呼脱口而出——

  “公爵?!”希格雯吸气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你怎么了?”

  不能怪她是这样的反应。

  梅洛彼得堡尊贵的典狱长单手叉腰站在门口,那条手上的拳击绑带不翼而飞,露出的小臂上除了交错的陈年伤疤外,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干涸的血迹划出长长一条线,一直蔓延到手背的指缝处。

  不离身的大衣被他反手拎着搭在肩头,被解开的红领带只是随意地挂在脖子上,西装马甲一个扣子都没有系,黑衬衫的衣扣更是只剩下最后一颗,而且上面残留着多处被什么锐器划开的裂痕。

  他脖子上的绑带也要断不断地勉强维系在那里,看起来深沉湿润,希格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黑色的布料吸血而产生的效果。

  血是公爵自己的。

  绑带下面就是新鲜的伤口,血液已然凝固,只能看到一片发给的红。

  他看起来,与其说是参加了一场无武器的擂台赛,不如说更像是经历了一场刺杀。

  “啊……”莱欧斯利拖长了语调,“一点小伤,不急。”

  他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他已经有许多年没在擂台上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真是的,公爵你这个人啊……”

  小小的护士长想要说点什么,然后又在中途停住,最后变成无奈的叹息,“哎,你先坐下吧。”

  莱欧斯利眨眨眼,对希格雯露出了一副听从指示的笑容。

  “虽然都是些皮肉伤,但是每个位置都很危险。”

  希格雯站在椅子上,给坐在那里的莱欧斯利处理伤口,“如果再深一点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颈动脉附近,奇怪,这是什么武器划伤的……你有在听吗,公爵?”

  “啊……嗯。”他的目光从医务室扫视了一圈又收回来,“她没有来过吗?”

  “她?”希格雯眨眨眼,她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人,“如果是指沙漠的那孩子,没有来过哦。”

  “……”

  这并不应该。

  莱欧斯利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刚才那一瞬间,在危及生命的强烈预感下,他根本没有收手的余地,用了十成的力气把她从身上扒下来摔在地上,她在他手下骨折都不奇怪。

  但她起身的瞬间依然轻盈得像是跳舞。

  他不认为自己没能对她造成伤害。

  他依然记得她被他按在擂台上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间,她的肌肉在身|下本能地抽搐的画面。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痛苦。

  非常强的生理耐受性。

  显然,她经历过足以抑制住本能反应的严苛训练。

  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和热度,莱欧斯利垂下眼,刚才的记忆鲜活地浮现于眼前,昏暗潮湿的环境里,在能够交换呼吸的距离,她光滑的肌肤在汗水的映衬下像融化的焦糖,暗红的纹样覆盖半边身体,被湿漉漉的白发衬托,像是暗夜里蜿蜒绽放的妖花。

  或许那代表什么未知的力量,沙漠人从来神秘,就像他们出身的大赤沙海一样,无数学者穷尽一生也无法拼凑全那些失落而遥远的文明。

  “所以。”他忽然听到希格雯的声音,“这次满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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