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僵, 随即满脸堆笑, 又凑近了些, “那些大户有的说没有空屋子了, 有的说怕灾民进了屋子顺手牵羊,只有两家说有闲置的房舍,愿意接收灾民。”
梁俨叹了口气,“罢了, 强扭的瓜不甜。他们不愿意便算了,你也不必再去游说了。”
梁俨将手里的小童放到薛採手里,站起身大声喊道:“乡亲们,现在能走的,能动的都站起来,相互扶持,我们进城!”
那些走不动的,梁俨让他们坐上运粮的板车,套上他们的骏马往城里拉。
薛採头脑灵活,办事利索,早已将城内的大道清了出来,县衙内有薄师爷负责,又让衙役领着殿下亲卫护送难民进城,他自己则陪在梁俨身边,随时待命,顺便奉承。
城里的百姓趴在门窗上看着鱼贯而入的灾民井然有序地涌向县衙,心想薛县令怎么突然让这些人进城了?
梁俨见一些能站起来活动的人不进城,也不喝粥,只在粥棚边取暖,正要走过去喊他们进城,薛採眼疾手快,拦住了梁俨。
“殿下,那些是北离人。”
“北离人?”梁俨长眉一挑,“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薛採道:“咱们葛县在大燕边境,若我们县遭了灾,北离的灾只会更严重,咱们大燕边界广,也拦不住他们,这些人便流窜在边界各地。”
“怎么不把他们遣送回去?”
薛採为难道:“这…他们人数众多…也有不少自卖为奴,留在大燕的,我们也不好……”
这葛县里面便有不少北离人匿在大户家中做苦力,还有不少自愿卖与秦楼楚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会因为一些奴婢去找那些大户的麻烦,何况他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北离侍妾和不少北离奴隶呢。
梁俨叹了口气。
梁俨看着那些瑟缩的北离人,眼巴巴看着咕噜噜冒泡的大锅,却不敢伸手讨要。
梁俨走进粥棚,衙役见殿下来了便要行礼,梁俨抬手免了,看了一眼粥棚外的北离人,“给他们盛粥。”
衙役闻言一惊,“殿下,他们是北……”
“本王知道,给他们盛粥。”
“听得懂大燕话吗?”
北离人点了点头。
梁俨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递给为首的老人,“喝吧,喝完了就进城,等风雪停了,你们再回北离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冬夜雪更是阎王的催命符,即便不是大燕百姓,能活着就都活着吧。
“我们…我们……也能……”老人流下激动的泪水,用蹩脚的大燕话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能进城吗?”
老人看着这个年轻人,不敢相信他的话,“您没有骗我们吧?”
梁俨郑重道:“我是大燕的王,我的话一言九鼎。”
“大燕的王,大燕的王——”老人听完浑身颤抖,用北离语对身后的族人说了一阵。
梁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着他们黯淡惨白的脸浮现生机,便明白老人说的话叫做希望。
拿着破碗的手颤巍巍伸进乳白的烟,衙役看了一眼梁俨,见他点头,将锅中的粥舀到了碗中,一个粥碗盛了粥,越来越多的碗伸进过来。
喝完粥,梁俨让丰羽书把北离人送进了城,看着纷纷洒洒的雪,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沈凤翥和虞棠跟着衙役到了葛县官仓。
老孙头见衙役带来两个生人,此前又听到薄师爷说上面派人来了,暗忖这两人便是节度使派来的巡官。
沈凤翥打量着眼前拱手作揖的老吏,让他拿出账册来,他要查看赈灾粮米的用度。
老孙头请沈凤翥进屋烤火,他则连忙去拿账册,他自信自己做的账天衣无缝,凭谁来了都查不出纰漏。
沈凤翥刚进屋便闻到了一股红薯香气,打量一圈,找到了窝在角落的红薯。
今年屯田收获的红薯全都存在节度使衙门,阿俨准备过年时分给军中将士,明年再让百姓大面积种红薯。
三个小孩因为亲自下田耕种了,阿俨便分了些红薯给他们,小孩心善,听到边境受了雪灾,便做主将自己的分给灾县孩童。
三个孩子自己装的袋,上面还有钟蓁画的三片叶子,代表他们三人。
“大人,请您过目。”老孙头低眉顺眼地奉上账册。
老孙头见这位大人容颜出众,气质脱俗,坐在桌前犹如画中仙,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
他朝领路的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院中。
两人交谈一阵,老孙头惊得汗毛竖起。
“殿下居然亲自来了!”老孙头眼角的沟壑越发深邃,“那这位大人是殿下的近臣啰?”
衙役也不知道沈凤翥的身份,只说他看见这位大人跟殿下是骑一匹马来的,下了马之后便一直站在殿下身侧,只怕是心腹中的心腹。
老孙头听完浑身发冷,又问薛採怎么样了,衙役如实相告,说薛採被殿下训斥,现在殿下已经让人打开城门,让灾民进城了。
老孙头听了衙役的话,惴惴不安。
“你随我进来,我家主人要问你话。”
老孙头和衙役被虞棠吓了一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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