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怎么会...”他的嘶吼被体内蛊虫的躁动声淹没。
母痋振翅的声音震耳欲聋,尾部的绿光如同燃烧的鬼火。
玉罗刹的胸口高高隆起,衣物被撑裂,露出密密麻麻的蛊纹。
他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胸口,却无法阻止母痋的挣脱。
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夜空,业火母痋冲破他的喉咙,带着腥风血雨飞了出来。
失去母痋压制的玉罗刹体内,内力如决堤的洪水四处乱窜。
他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所过之处,树木拦腰折断,石块被炸成齑粉。
强大的气浪掀飞了附近的朝月派弟子,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莲花被气浪掀翻在地,笛飞声眼疾手快,将他护在身下,后背却被飞溅的碎石划出数道血痕。
母痋在空中盘旋,发出愤怒的嘶鸣。
它感受到主人的召唤,绿色的复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李莲花挣扎着起身,不顾嘴角的血迹,再次低语起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悲怆与决绝。
母痋似乎被这声音触动,缓缓朝着他飞来。
“小心!”笛飞声的刀光一闪,将试图偷袭的玉罗刹逼退。
此刻的玉罗刹早已没了人形,半边脸溃烂,一只眼睛凸出眼眶,却仍试图夺回母痋。
他挥舞着手臂,体内残余的内力化作黑色的触手,朝着李莲花抓去。
李莲花伸手接住业火母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滚烫与刺痛。
母痋在他手中扭动,似乎是在求夸奖。
李莲花轻笑出声,这小虫子。
“好了,你快休息,这里交给我了!”
业火母痋听懂了主人的话,直接飞回他的发簪处休息。
失去母痋的玉罗刹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具黑紫色的干尸。
周围的蜘蛛群失去了操控,纷纷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腐臭。
李莲花瘫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
他听见笛飞声焦急的呼唤,听见云初微带着哭腔的惊呼,却无力回应。
乔婉娩被搀扶着走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
“李先生...你醒醒...”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血月渐渐褪去血色,黎明的曙光染红了天际。
亲眼瞧着那抹茜红色身影晃了晃,像朵被暴雨打落的残荷般栽倒在地。
少师“哐当”砸在石阶上,李相夷足尖点地,如惊鸿掠水般跃到他身边。
李相夷满眼心疼,看见地上的李莲花苍白的脸贴着红木地板,发间玉簪滚落,乌发散成墨色绸缎,茜红裙裾在青砖上蜿蜒出一道凄艳的血痕。
“莲花!”李相夷的声音撕裂了空气,他单膝跪地,颤抖的手穿过李莲花后背与膝弯,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肌肤时,他心口骤然一痛,仿佛被昔日碧茶毒发作时的灼痛再次贯穿。
李莲花睫毛轻颤,苍白的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云姑娘,云姑娘,你快来,快来,李莲花昏倒了!”
李相夷冲着祭台处嘶吼,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天空突然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芭蕉叶上,溅起的水雾,打湿了李莲花额前碎发。
云初微赶来时,正看见李相夷小心翼翼地用衣袖为李莲花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沫,那双曾经握剑如握星河的手,此刻却在微微发抖。
“快救他!”李相夷猛地转头,眼中猩红如血。
“他若有闪失,这朝月派所有人都得死。”
乔婉娩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伞骨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
她望着李相夷怀中昏迷的人,心跳如擂鼓。
记忆突然翻涌,那年雪夜,少年侠客李相夷执剑而立,玄衣猎猎,而眼前这人病弱的模样,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身影渐渐重叠。
“几位公子让一让。”云初微挤开众人,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李莲花的腕间缠着金丝软甲般的绷带,层层揭开时,露出触目惊心的旧伤——那分明是被碧茶毒侵蚀过的痕迹。
乔婉娩瞳孔骤缩,察觉到自己失礼之处,连忙转身回避。
“怎么会……”乔婉娩踉跄后退,伞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
李相夷猛然抬头,那双盛满杀意的眸子在触及她时,突然泛起一丝复杂。
他将李莲花抱得更紧,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都回避!不准你们看他!”
雨越下越大,屋檐的雨水汇成珠帘。李莲花在昏迷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李相夷的衣襟。
李相夷低头,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