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冷峻,眼神如鹰,带着数名卫卒,呈扇形将李莲花围在中央。
“李莲花,你勾结魔教余孽,意图不轨,今日末将依律将你拿下!”
赵九霄声如洪钟,手中佩刀出鞘半寸,寒光一闪而过。
李莲花缓缓抬眼,眸光平静无波,似乎并未将这剑拔弩张的阵仗放在心上。
他刚欲开口,身侧的树梢上突然传来几声轻响。
说时迟那时快!
“小心!”
一声低喝自头顶传来,方多病早已按捺不住。
他身着锦袍,腰间佩玉,本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此刻却动作利落如猿猴,足尖在纤细的树梢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射下,腰间软剑“锵”地一声出鞘,剑光划出一道弧线,稳稳挡在了李莲花身前。
他面色凝重,朗声道:“赵九霄,你休要血口喷人!他岂是你能随意动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侧的树梢上,一道青影也随之而动。
角丽谯身法轻盈,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啪”地一声甩在地上,尘土飞扬。
她站在方多病身侧,美眸圆睁,冷冷盯着赵九霄:“金鳞卫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抓人吗?此事必有蹊跷!”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立于最高处树梢的身影——笛飞声。
他黑衣如墨,银发披肩,平日里总是一副漠然疏离的样子,此刻却黑着脸,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只见他单足一点,身形如鹏鸟般落下,手中长刀已握在掌心,刀身未出鞘,却已有森然刀意弥漫开来。
他站定的位置,恰好将李莲花完全护在身后,那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挡去了所有的威胁。
“休的动他!”
这几个字从笛飞声口中吐出,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从九幽之地传来的警告。
他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微显,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在他心中,李莲花或许是对手,是知己,但绝不是眼前这些人可以随意冒犯的存在。
赵九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怔,他没想到李莲花身边竟有如此多高手相护,尤其是笛飞声那股迫人的气势,让他也不禁心头一凛。
但职责所在,他并未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沉声道:“诸位,此事乃金鳞卫公务,还请不要插手!”
“公务?”
一个略带戏谑却又带着几分倨傲的声音响起。
只见李相夷不知何时也从树梢落下,他白衣胜雪,丰神俊朗,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傲娇。
他刚才一直在树上冷眼旁观,见赵九霄竟真的要对李莲花动手,终于不再忍耐。
李相夷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看也不看,随手扔给赵九霄。
那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隐隐的威压。
“且看好了,我是谁?还不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和威仪,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遵从。
李相夷心中可是憋着一股火,他哥是当今天子,这赵九霄放着真正的恶人段无海不去抓,偏偏缠着他的朋友李莲花,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九霄下意识地接过令牌,入手一片冰凉,触手生温。
他低头一看,只见令牌之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正中央赫然是一个“王”字,侧边还刻着一行小字——“御赐亲王,如朕亲临”。
令牌的材质更是非凡,竟是罕见的暖玉所制,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金线,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这……这是……”
赵九霄的脸色瞬间变了,从惊愕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他手中的令牌分量极重,重得让他几乎握不住。
金鳞卫是天子亲军,对于皇家信物自然认得极清,这分明是当今圣上亲赐给亲王的令牌,而且看这样式,恐怕还是当今圣上最亲近的弟弟才能拥有的!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眼前那个白衣飘飘、一脸傲娇的年轻人,再联想到刚才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赵九霄只觉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连忙收起佩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又深深作揖赔罪,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末将金鳞卫赵九霄,拜见王爷!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尊驾在此,惊扰了王爷和诸位,还请王爷恕罪!末将罪该万死!”
他这一跪,身后的金鳞卫也纷纷跟着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变得肃静无比,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李相夷见他认出了令牌,脸上的傲娇更甚,但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端正了身子,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挥手示意赵九霄起身:“起来吧。”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却骤然变得狠厉起来,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和怒意。
他盯着赵九霄,语气冰冷:“赵九霄,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