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君臣

p;“列位,血港相信大家合作的诚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此番出港,若是遭遇泗蒙出手威胁,相信投票留在泗蒙愿意合作的两人绝不无辜。”

  三个商使不约而同地吞了下唾沫,听着展太一要说的话。

  “若列位投票问心无愧,不如容我定个规矩,倘若届时泗蒙举兵威胁,安然无恙者,也必定不能全身而退,这想必无人会反对吧?”

  他的牙狰狞地咬着,握着手中的短刀。

  还不招?还不坦白?

  还当我不明白泗蒙皇帝的诡计?可以啊,那就把你们一起捆住,全都拖下深水!

  背叛血港的代价,你们吃不吃得住?

  气氛如冰一般的寒冷。

  过了很久,他们点了头。

  “手。”展太一言简意赅。

  三位商使伸出手去,摊开手掌,虽然脸上并不算情愿,但似乎并没有其他方法。展太一拿起自己手中的刀,竟然就往三位商使手中扎去。

  祖陵国的乌喇特与白鹰的马拉塔尼奥还好,吃得住这疼痛。

  那位奥利玛的大胡子哈丹显然不是什么强者,疼的直哆嗦。

  少卿,他们手中被刻上了一只血淋淋的船锚图像。

  “血港规矩,叛徒便要送给海神的宠物做食粮,死后久居冥河,不得解脱!”

  展太一将短刀收回刀鞘,冷眼看着面前三人。

  三条船驶出公海,只要泗蒙出手,没被泗蒙攻击的船,也势必陪葬!——————————

  宫内。

  韩东文静坐在桌前,查阅着剩下的奏折。

  文永兴坐在他的对面,许久没有出声。

  “殿下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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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开口。

  韩东文抬头,眨了眨眼睛:“老师说什么?”

  文永行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弟子,语气疲惫而欣慰:“以水油木桌面留痕,看出四国商使心意,殿下的想法,确实要殿下才想得到。”

  也只有他这么做才显得正常,换做太书阁,哪来的胆子把这等大礼器作为餐桌报废。

  只是这样做了,少不得被不明就里的人再指昏庸铺张,穷奢极侈。

  “学生不明白老师所说。”

  韩东文低下头写字,不看文永行。

  文永行一愣,心有不解。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老臣已命人拆销了桌椅,殿下无需担忧。”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文永行不但知道了韩东文的打算,也愿意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韩东文笔尖悬停,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老师,学生不解。”

  文永行看着韩东文,不出声。

  “既然老师愿意替学生做出此番举动,自然是愿意相互,但老师护的究竟是泗蒙,还是学生,实在不解。”

  若文永行的确站在自己一边,澹台复责问韩东文从何得知异人奥秘时,文永行又为何帮助澹台复一问到底,让他不得不搬出皇子皋做掩护?若他并不站在自己一边,只是为了泗蒙的利益行动,这番举动又全无意义——即便韩东文知道了四个商团谁要走,谁要留,又能如何?他能像边境一样,编出一个理由动三司的兵?

  他能像面对教会一样,拿出足够的蛋糕,让三司肯为泗蒙树敌?文永行看着韩东文,半晌,摊开了双手。

  “殿下自小聪慧,老臣看在眼中,知道殿下或有怠惰之日,却无蠢笨之时。”

  “殿下之问并不紧要,纲常有言,为人臣者,自当护君,这是为何?”

  韩东文看了看文永行:“护君,臣才能继续为臣,否则自然有后来者取而代之,朝野百官,君只一人。”

  文永行还没来得及说话,韩东文又说:“但寡人与泗蒙并不当以此而言,寡人这身衣裳,实在算不上有用,在泗蒙,不是寡人与权于三司,是三司与权于寡人,所以,寡人想不出护君的理由。”

  理由也有,听话。

  但韩东文并不会总是听话的。

  文永行笑了笑:“殿下是否想过,或许泗蒙并不特殊?”

  不特殊?韩东文不解,文永行又缓缓说道:“试问殿下可知,泗蒙万民,何时最恨殿下,何时又最爱殿下?”

  韩东文沉吟片刻道:“恐怕是战乱祸国之时最恨,安居乐业之时最爱。”

  文永行摇头。

  “老臣斗胆纠正,其实与殿下所言截然相反。”

  “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之日,所谓天子,所谓国君,在百姓眼中便是税吏,是抽贡的商府,是抓人的衙役。”

  韩东文眼睛微微睁大:“而战乱之时,寡人在他们眼中是救兵,是将士,是舰船弩炮宗门?”

  “正是。”

  文永行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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