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舅家

  夜晚,黑暗笼罩下的县城内此刻唯有打更人举着灯笼,敲着梆子来回探查扫视。

  这声人人都已习惯,还很助眠。

  若有意外,梆子声就会变成敲锣声,再加上大嗓门,他们自然都会惊醒。

  比起其他人从出生就听,辛承望自然是得适应。

  半个月下来,熟悉了倒也听着心安,并习惯那打更人独特的拖长音调。

  也是多亏了这个,对时辰二字也惯用了。

  一个时辰对应两个小时,至于时辰倒是取了巧,子鼠,丑牛,寅虎·······戌狗,亥猪,专门把十二生肖背的滚瓜烂熟。

  就用这个方法,什么子时、丑时等虽还是有点磕绊没那么熟,但是排序是弄清楚了。

  至于晚上俗称的几更天还是得下点功夫,从一更到五更天光对应不上是哪个时辰。

  辛承望对这个也不急,慢慢来就是。

  天刚微微亮,东边像撕开黑布一道口子,县城内随之苏醒。

  街道两旁店铺拆开木板,洒扫门口,整理货物,开始一天的迎客;

  巷子口或里面吃食小摊已冒出热气,香味飘几里,这边吆喝着,那边摆好桌凳,期待今日能多少客人来吃,多赚些铜钱;

  城门口也已排起长队,周边村庄的人家或背着柴或提着鸡蛋或扛着扁担一一等着入城,眼神内全是对新一天的展望;

  ······

  动静像水流似的传着,直到整个县城处处热闹。

  院子里响动没多久,辛承望起身穿衣束发。

  他不起床,爹娘只会早饭做完才来喊,这让内心想赖床的他只得抛弃这想法。

  早晨起来很忙活,洒扫院子和巷子,灶台生火煮稀饭还得挑满水缸里的水,杂事多。

  辛承望自然是啥都不让做的,但会不会另说,坐那添个柴、递个东西,他还是可以的。

  上辈子是迟到扣工资的精神绷紧,这辈子是良心早起,倒是没想过会有如此变化。

  把头发都拢上去,蓝色的布条转几圈系上,勒的紧人都精神了。

  至于疼,别问,哪有不疼的,成习惯了。

  打开房门就见娘已扛着扁担,正把木桶里的水倒入缸里,爹正在那劈柴。

  听着动静,院中夫妻俩一起转头,辛父:“怎么不多睡会?”

  辛母:“就是,望儿,等会我去给你买肉包子吃,不过既然起了就先洗脸吧。”

  说着已经舀水递上擦脸布了,态度强硬,还把木凳放屋檐底下让拾掇完坐着。

  收拾好的辛承望无奈一笑,不由开口想找点事做。

  辛父辛母,“不想闲着就坐那看书吧,你念好书就是天大的事,比干啥都更让我们开心。”

  辛承望一怔,明明他念好书受益的还是自己,这份爱子心真是让他羡慕又感动。

  老天,这是在补偿我吗?

  好好学的念头更深,不只是为他自己,也是报答父母。

  *

  稀饭煮好,包子从纸包拿出还散发着热乎的香味,白胖的摆在面前。

  而辛父辛母吃的则是窝窝头,黄色与褐色掺着的颜色,神情来看吃的喷香。

  这种稀奇粗粮记忆里除了减肥的没人吃,但这年头却是好的。

  黄豆和高粱等粗粮磨成的粉添水捏了,蒸熟做成。

  辛承望瞧着,但辛父辛母没在意,没有外人在自然没啥讲究,边吃边商量着事。

  听着说打算今个要把安安接来家,他一愣。

  一秒后想起来这是原身儿子辛沐岚的小名,还有个贱名叫黑蛋儿。

  本来辛父是读书人对这个半信半疑,但出生那日的事到底把一家子弄成了心里阴影。

  对于辛母取贱名的事,一致同意。

  不过等小孩大了些,辛父教导念书就不想喊这个名了,另取了安安叫着。

  于是就有了三个名,大名、小名和贱名。

  此刻虽然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开口提议跟娘一起去接。

  辛父辛母诧异的看向儿子,几秒后交换个眼神。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对那娃生病前从不过问。

  看来这病一场,真是从内到外都成熟了,不再那么孩子气。

  两口子笑着点头,“这好啊,早该如此。”

  事就这么定下来,辛承望此时心里不由紧张的模拟相见时的场面,自己该怎么做。

  饭后,辛父换上藏青色的长衫,戴上同色的方巾出门。

  这身衣服是专门去铺子干活穿的,戴方巾、穿长衫是读书人的标志,都这么打扮。

  辛母也从屋子换了身布裙出来,胳膊跨了个篮子,脸上全是笑。

  辛承望看着也乐呵,父母一打扮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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