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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几日里,年珠上午跟着岳沛儿学习骑射练剑,下午午睡之后就开始四处闲逛,与一些丫鬟婆子聊天。
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是白费功夫,这些丫鬟婆子和总督府的那些将士一样,嘴巴严实得很,根本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且,她发现后院中竟有个小型动物园。
这小型动物园设在了年羹尧书房附近,不仅有孔雀、梅花鹿、丹顶鹤等动物,甚至还养了狼和老虎等动物,一个个巨型动物并没关在笼子里,而是散养的。
她只是远远一瞥,就吓得惊心动魄,问道:“这些动物平日靠什么为生?难道就不怕他们伤人吗?”
看守动物园的管事笑道:“自是畜生,那就会伤人,这人受伤了,就受伤了呗,再多条人命可没有总督大人的兴致重要。”
年珠心里堵得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与此同时。
聂乳母正在屋子里叫了席面请杨嬷嬷吃饭,桌上摆着精致的小菜,还有年珠杂货铺售卖的葡萄酒。
这葡萄酒可是年珠专程选的,入口顺滑,却是度数极高,很容易叫人喝醉。
聂乳母站起来,亲自给杨嬷嬷倒了杯酒,含笑道:“说起来,我刚到总督府的第一日就想请您吃饭呢,却因格格刚到有些水土不服,这才没能抽出空来。”
“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虽是格格身边的乳母,从小伺候着格格长大,但您是二爷选出来的管事嬷嬷,以后在这如意院,还要处处仰仗您呢。”
“若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可要指正一二呀。”
话毕,她就端起酒杯,一饮为尽。
第66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改)
杨嬷嬷是个聪明人, 正因她是个聪明人,所以才知道从小照顾着年珠长大的乳母身份和她不大一样,所以才会受宠若惊。
她连道不敢。
谁知聂乳母又给自己斟了两杯酒, 喝下之后才道:“杨嬷嬷可是瞧不起我?我虽是格格身边的乳母,但不比你男人在二爷身边当差。”
“我听格格话里似有在成都小住几年的意思,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们,你放心,以后如意院上下是你说了算,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气, 能把格格照顾好就行了。”
说着,她更是笑了笑, 道:“更何况如意院上下丫鬟婆子众多, 我可没这个本事……”
几杯酒下肚, 杨嬷嬷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免有些飘飘然, 觉得聂乳母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总督府上下谁不夸赞她本事了得?要不然总督大人临走之前为何会命她管着整个如意院?
杨嬷嬷与聂乳母很快就推杯换盏起来。
聂乳母瞧见杨嬷嬷双颊酡红, 眼神涣散,也知道是时候该开口呢:“……从前我就知道二爷本事过人,却万万没想到四川这些百姓竟如此害怕二爷,你说说,这二爷又不是那等会吃人的老虎, 难道还能生吞活剥了他们?”
“老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是格格身边的乳母,但以后免不了要时常与二爷打交道的,就怕不小心犯了二爷的。”
在酒精和吹捧的作用下, 杨嬷嬷已将聂乳母当成了亲姐妹似的,如今打着酒嗝儿道:“总督大人的确对下要求严格, 你平日惊醒些没错……但是那些百姓,不过是对二爷对他们每年所收的赋税加收了一成而已……”
若每家每户加收一成赋税,川陕百姓少说有几十万家,日积月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聂乳母还打算追问几句,谁知杨嬷嬷已醉得不省人事。
聂乳母忙洗了把脸,叫自己清醒清醒,这才去年珠跟前回话。
年珠本就因今日那“小型动物园” 一事不大高兴,听闻这话,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
“阿玛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田赋、丁税、盐税等等税收加起来,他一年少说能多说数十万两银子。” 年珠深知纸保不住火的道理,长长叹了口气,“终有一日,这些事情会闹开的。”
偏偏她如今住在总督府,这里是年羹尧的地界儿,她根本无人可用。
也不知是昨夜睡得太好的缘故,还是心里藏着事儿的缘故,年珠是一整夜都没睡好。
翌日一早起来,她眼睑下是一片青紫。
正当她用着“奢华”早饭时,隔着窗户,隐约也能瞧见杨嬷嬷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更是与廊下的聂乳母道:“聂妹妹,昨儿真是叫你见笑了,亏得我还夸下海口说我千杯不醉,没想到最后竟醉得是不省人事……”
清醒之后,杨嬷嬷对着聂乳母等人又变成了那副看似亲近,实则亲近中却处处透着疏离的架势。
年珠突然心生一计。
等着岳沛儿过来时,年珠便将自己的主意说给她听了。
岳沛儿顿时就吓了一大跳:“珠珠姑姑,您疯了不成?若是叫我祖父知道您想偷溜出去,定要狠狠打我一顿的!”
“你去吗?若是你不去,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年珠与岳沛儿相处这么长时间,对她祖父的性格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人疼爱老婆孩子,可不会轻易动手,“我前几日就听你说过,你时常带着三两个丫鬟出门去,为何咱们不带着那些将士出门就不行了呢?”
“若你祖父知道了,你就说我非要去的,他定不会拿咱们怎么样。”
她是真打算偷偷溜出去的,虽说不认识路,但有银子好办事嘛!